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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惶惶发觉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几乎成了梦魇。

如今,她可以亲手解决笼罩在无数人心头的噩梦了。

同为血脉相连,基尔在回忆父亲时想起了西哈诺玛兄妹俩。

她知道,即便不用说,同阵营的其他人也会竭尽全力确保诺玛不被炸死。

并非有什么特别的缘故,仅仅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无法阻止献祭,那么松田阵平,这位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官先生、优秀的拆弹专家、波本的好友、怪盗辛蒂瑞拉欣赏的男人,也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基尔蓦然明白之前在甲板上,她问怪盗辛蒂瑞拉真能操纵人心到如此地步吗,波本想开口却被打断的话是什么了。

善辨人心、计谋深远的能人很重要,可身先士卒的人才最关键。

这个计划看似怪盗辛蒂瑞拉是主角,可不论是西哈想抓小林夕当“祭品”,还是琴酒追杀怪盗辛蒂瑞拉,追溯源头那就只有一个前提:松田阵平被西哈控制。

唯独有了这个前提,所有计划才能继续执行、畅通无阻。

才能让西哈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正疲于追杀怪盗小姐、倍感烦躁的琴酒终于在红方的久等下一步步落入陷阱,临时改变了补给船任务的人员,将组织所有火力调转到那一处。

松田阵平,才是这个棋局中必不可少的第一手棋,是双方厮杀前的开路棋子。

也是整个计划的危险最前线。

——

滴答。

在有规律的滴水声中,松田阵平睁眼醒来,打了个哈欠爬起,盘腿坐着。

瞥了眼一旁用两个矿泉水瓶自制的简易水滴沙漏,上面那瓶还有两根手指的高度就滴完了。

望眼周围,勉强能走动几步的小房间,地板是水泥地,墙壁和天花板没有粉刷过,不见一件家具或电器,除了角落能解决生理问题的硬装外,活脱脱一个毛坯房。

四面全是坚硬的墙壁,半扇窗户都没有,唯一能出入的地方被一堵沉重的厚实铁门锁住了,上下只留下一条很窄的缝隙供空气流通,光线和外面的声音都传不进来。

室内仅有的光源是几根蜡烛,但空气流通太慢,为了避免消耗氧气,松田阵平几乎不点蜡烛,就靠夜视能力活动。

食物是几瓶水和饼干面包,省着吃倒不至于饿到头昏眼花,但对于一个成年男人,尤其是日常活动量大的刑警来说是不够的。

因此这几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躺和睡中度过,攒着体力留到后面用。

偶尔还能苦中作乐地想,西哈把他身上扒得那么干净,恨不得就留一条裤衩子把他丢进来,又弄了个光秃秃的迷失关着,笃定这样他便无计可施。

松田阵平觉得,这倒反而是对自己技术的认可,否则为什么要如此小心翼翼,不让他有任何使用工具的机会。

西哈还没和他对上就怕了,害怕他第二次在炸弹下绝处逢生,不战而败。

胆小鬼。

要是一睁眼被炸弹包围,松田阵平恐怕还会兴致勃勃地挨个研究打消时间,可眼下这个情况简直无聊至极,除了吃就是睡,当人质也是个煎熬的任务啊。

大口吃完一个面包,松田阵平舔了下唇角,将水滴沙漏翻转,粗略地算了算,也该到2月28日了。

应该一切顺利。

尽管除了两位同期、怪盗辛蒂瑞拉、江户川柯南,他对这个计划的其他执行人几乎一无所知,但这几个人足够给予信任了。

二月末天气还没回暖,水泥地冒着的寒气嗖嗖往上蹿,这密室的位置估计在地下室或一楼,每次水滴沙漏过了一天来到清晨都会泛上些潮意。

偶尔躺着睡一两天没事,时间长了绝对会让老寒腿加风湿病提前二十年发作。

松田阵平扶额,他一定是让小林夕平时念叨多了,此刻又太无聊,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考虑养生问题,毫无身为囚禁人质的自觉。

直到掌心触碰嘴角,他才发觉自己在无意识地笑。

幸好身上的西装外套够厚,这些天下来也就有点轻微感冒,并无大碍,也不知道是体质强还是心理原因——这是和小林夕初次见面,她买给自己的“决胜服”。

毕竟曾穿着这身西装在摩天轮上存活,想来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松田阵平习惯性地摸向空空的口袋,不仅没有烟,连缓解嘴巴寂寞的薄荷糖都没有,对戒烟的人来说略显痛苦。

不过他心态一向挺好,合上眼像是能看到小林夕杏眼弯弯地安慰:“松田警官不是总打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吗?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带薪睡觉!你只要痛痛快快地睡个几天,然后门嘎吱一开,我就会来接你啦!”

脑补中的少女脸部表情丰富,语气活灵活现,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嗯,等你决胜后来接我。”

松田阵平在心底默念。

——

凌晨四点,一辆斯巴鲁360停在米花商业街的街尾,从这个位置远眺,能远远看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招牌,以及比邻的那家便当店。

便当店的夜间营业时间似乎已经结束,店门口挂了盏明亮的灯,供摸黑行走的路人一些心安的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