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之声。
鲜于丹被吵醒,刚刚出了大帐丶正要责骂亲兵之时,但顺着亲兵用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顿时被惊的目瞪口呆。
不知怎的,南面延绵起伏的丘陵之中,成片的魏军不停歇的涌出。从西向东丶沿着几个时辰前吴军冲进魏军营寨的方向,又向自己这里冲来。
鲜于丹大为惊恐。
从丘陵中涌出的魏军步卒,正是埋伏多时的王凌丶韩综丶翟丹丶胡质所部,共计一万五千士卒。
其实,今晨大队魏军向东撤退的时候,挂车的营寨工事依旧完好。若是鲜于丹收拢军队丶占住挂车最窄一处的隘口防御,说不得能坚持到陆逊率兵返回。
但名将和庸将之间的差别,不在于顺境时冲杀的勇猛与否,而在于临敌危难之时的选择和判断。
鲜于丹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是魏军从战略上对吴军的包夹和阻击。反倒认为自己可以占据魏军原来的营垒,守住片刻。
一念之差,葬送了吴军最后的一丝希望。
王凌率本部八千步兵,轻易的便从防线中找到一个薄弱之处,冲击到本来的魏军阵地之后,急速赶往挂车最为险要的隘口。占据了隘口之后,才从后面夹击鲜于丹的三千人。
而此时鲜于丹在阵地之中,看见迎面冲来的军队中,为首一人身后打着『安南将军韩』的旗帜。
鲜于丹不禁怒极。心知自己已被魏军数倍于己的部队包围,既然横竖都躲不掉一个死,不如拉上面前这位东吴叛将丶韩当之子韩综一起。
鲜于丹集结兵力向韩综冲来的方向迎战上去,全然不顾王凌的部队就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韩综所部不过四千,鲜于丹所部两千多人,一时间有了些旗鼓相当的阵势。
还没到半个时辰,东吴中军的偏将军鲜于丹,就在军阵乱战之中战死。不过鲜于丹在死前,已经亲手用剑穿透了韩综的胸膛。
韩综一双不甘的圆眼死死的盯着鲜于丹的面容,不知是包含了在即将到来的大胜之前死去的恼怒,还是藏着对鲜于丹坏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愤恨。而鲜于丹将死之时的脸上,竟慢慢多了一丝笑容。
主将战死之后,吴军剩馀的一千多士卒也随即没了战意,纷纷扔下武器跪地请降。
王凌在安排手下将领包围并接管投降的吴军士卒之后,在亲卫的簇拥之下,缓缓骑马走到刚才的战场之处。
王凌见到韩综和鲜于丹二人的尸首之后,不禁摇头感叹道:「一个是为富贵丢了性命丶一个则是为忠义不惜性命。」
说罢,王凌对身旁的参军说道:「即刻将此处的战事记录下来,急速向东传给陛下。告诉陛下,王凌已按军令占据挂车,已做好阻击吴军的准备。」
参军领命而去。
而此时魏吴两方胶着的战场之上,吴军被方才魏军骑兵的穿插阻隔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在西,是刚刚吴军追击慢了的那批军队,约有四万之数。另一部分在东,是刚刚追击时的前队,陆逊就在这部分军队之中。
而陆逊此时正在阵中焦急的指挥着,试图驱使东面自己这三万人的数个大阵,向西与剩馀的四万吴军靠拢。
这一努力刚开始还有些作用。每当魏军骑兵靠近的时候,吴军阵中的弓箭就如雨般射出,将不少魏军骑兵射于马下。
但吴军的箭矢是有限的。随着吴军阵中射出箭矢的渐渐稀疏,骑兵从吴军阵型的边侧,每一次冲击斩杀的吴军数量也越来越多。
而此时离陆逊一里多的地方,曹睿率着五千中军骑兵,包括五校尉营的四千骑和夏侯献所领的一千虎卫,正在北面观察着整个战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