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的信使三日才寻到我,若按时间来算,此时在陈仓的左将军应该也得知此讯了。」
「我现在心中忧虑的是,我启程出发后丶该去何处好啊?」
胡遵心中思量了片刻,开口问道:「方伯若是按原路返回,应该到的是上邽或者冀县?但按时间估计,等方伯到冀县时,蜀军恐怕已经将冀县围住了?」
郭淮沉默着点了点头。
胡遵又说道:「若是不去冀县,那麽就只有在上邽停住了。但上邽在天水郡最东边,若是方伯去上邽,西边的天水郡大半丶南安郡丶陇西郡……」
「岂不是都没人指挥了?」
郭淮长叹一声:「我就是担忧此事啊!」
「若我去上邽,则只能令蜀军不能向东。」
「若蜀军不能向东,那西边大半个天水郡,还有南安郡丶陇西郡又当如何?」
胡遵倒难得通透了起来:「属下看,方伯倒是实在无需在此刻担忧此事。」
「此话怎说?」郭淮皱眉问道。
「蜀军向西或者向东,都不是方伯所能决定的。」
「天水郡以东有广魏郡,再东边有左将军和长安的两万兵。」
「南安郡丶陇西郡的西边,还有武威的夏侯刺史丶榆中的郝将军丶西平的陆校尉。」
「方伯不如先启程出发,等到了略阳之后,说不定路上就能碰到些许信使丶到时候再说向西还是向东之事了!」
郭淮感慨的拍了拍胡遵的肩膀:「想不到安定郡中,竟有你这般洞察之才!」
「伯诚,安定郡卒南下支援交给何太守来领。你快些准备一下,随我一并走!」
胡遵是安定大族出身,当年张既做雍州刺史时将其拔擢,而后多年就在安定郡都尉这个职位上一动不动。
如今有了机会,胡遵哪能不愿?
胡遵即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谨遵方伯调遣!」
紧接着,胡遵随郭淮身后一并昂扬走了出去,连看都没看仍在堂中呆着的何太守一眼。
……
连接陇右与关中的道路一共有两条。
其一是渭水道。
从广魏郡的郡治临渭出发,沿着东西向的渭水河谷一路向东,可以直达关中最西的陈仓。
此路最近,但河谷中道路崎岖难行,用来传递讯息尚可,但大队人马极难通行。
从冀县的鹿磐处出发丶向陈仓的张合处传信的信使,走的就是渭水道。
而第二条道路,又称为陇山道。
陇山道如同几字形一般,先向北丶再向东丶再向南,将陇山绕过丶抵达关中。
此路虽远,但大路宽敞丶适合大队兵马行军所用。
而人在陈仓的张合,就面临了选择哪条道路的问题。
张合将参军陈凭叫了过来:「冀县的信使已至,敌情本都督已经知晓了。」
「陈仓道丶褒斜道丶傥骆道丶子午道,这四条道路可有蜀军出现的迹象?」
陈凭摇了摇头:「禀都督,这两处并未有蜀军调动的迹象,似乎全然无事一般。」
张合起身,在堂中反覆的踱步起来。
雍凉共有两万外军,两万州郡兵,合起来兵力足有四万。
但四万这个略显庞大的数字后,则是十分分散的位置现状。
就拿陇右来说。
鹿磐的三千人在冀县,此刻估计即将临敌。
郝昭的两千人,在金城郡最东的榆中,离陇西郡还有好些距离。
张合在三个月前,又将祁山堡的州郡兵全都撤掉,从自己的陈仓又调过去了一千五百外军。
而自己在此处的一万三千五百兵中,只有两千骑兵,剩下的全都是步兵!
若长安调兵至此,一来一回至少还需要三日丶四日的时间。
虽说眼下关中并无敌军来犯,但过几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张合长叹一声,对陈凭说道:「那就只好这般分派了,我说你记!」
「遵命。」陈凭走到案前,拿起笔来。
张合缓缓说道:「用我的印,将军情急速发到长安去!」
「告诉牵招,本都督率两千骑丶八千步,明日凌晨沿着陇山道出发丶前往上邽丶冀县!」
「关中之事,就请牵招和陛下一同照应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