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奸局的纵火案案发之际,天子正端坐于城外建章宫内的乘凉殿内。
他的脸色青白森冷,双手因极致的愤怒之故微微发颤,
「是何缘故?」
天子极力地压着火气,冷冷的俯视着眼前的两个狗男女。
其中一个是他的好儿子韩王,另一个是他的惠嫔。
韩王衣衫不整,跪在了地上,惠嫔则可能是自知必死无疑,所以乾脆不穿外衣了,她半裸着躯体,脸色死灰地瘫坐在地上。
「韩王建,告诉朕,这是何缘故?』
天子长吐了一口浊气,语声中饱含不解:「你这孽畜难道不知神灵对我家神眷将绝?不知第一神使对我朝虎视耽耽?不知大宋国祚已到尽头?值此朝野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之际,朕与你等稍微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再次加重了语气:「朕以为,你等诸皇子与诸宗室,会与朕同心同德,共挽危局!所以赵阳指使爪牙弹劾你众多不法事,朕都没有理会,而韩王建,你就是这麽回报朕的?」
韩王脸色苍白如纸,他抬头看了天子一眼:「儿臣,儿臣一一」
他儿臣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难道要对天子说,这样做特别的刺激,特别的有感觉?
韩王其实很想忍耐自己的欲望,却没有忍住。
他只能重重地一叩首,用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天子见状却一声惨笑,眼中现出讽刺之意。
他对这个儿子的心思洞如明镜。
天子其实不在乎这个惠嫔,将此女纳入后宫之后,几乎没怎麽碰过。
可他哪怕再怎麽不喜欢不在乎,这也是他的女人,岂能容许他人染指?
何况还是他比较看重的儿子韩王!
天子又抬头看往殿外,从此处可以望见他的禁军,正层层叠叠的环侍于这座宫殿内外。
他御前的禁军大将余昱军,正如铁塔般地嘉立在殿前。
那是天子最亲信的大将,修为战力高达九境超皇,胜过绝大多数候选神使!
唯独这混蛋的脑子不太好使。
这次发现韩王与惠嫔通奸之人,正是余昱军。
根据余昱军的说法,这混蛋是接到可靠消息,说是惠嫔与别人通奸,于是怒不可遏,带着一众部属前来捉奸。
等到他们冲入乘凉殿,这才发现与惠嫔通奸的居然是六皇子韩王。
天子头疼无奈之至。
他知道余昱军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这混蛋也愚不可及,就没想过他一个禁军将领去为皇帝捉奸合不合适?余昱军事后甚至说不清楚,自己的讯息到底源于何处?那混蛋只说是在经过一处廊角的时候,听宫女那麽议论,这岂非可笑?
然而天子非但不能因此见责,还必须重重嘉奖。
他还必须尽快处置,施以雷霆之威。
当时有太多的禁军将校看见了,所以宫中这桩丑事想要压都压不下去。
这已经不只是一桩不伦通奸案,还关系着整个皇族的声誉与他这个天子的威严。
「来人,把惠嫔带下去,赐白绫!」
天子只觉精疲力尽,已经不想与这个孽畜废话了,他抬手示意旁边的一群宦官将惠嫔拖了下去,随后凝视韩王。
就在天子思索着该怎麽处理这孽畜的时候,他接到了刺奸局那边传来的资讯。
是关于刺奸局纵火案的,刺奸局架库阁重地,居然被韩王的两个亲近党羽给烧了。
天子更加地恼怒:「放肆!」」
他没有控制住力量,竟将身前一张比较喜欢的书案拍成了粉。
「韩王赵建,无义无孝,寡廉鲜耻,秉性暴戾,骄纵不羁,着即日起废为庶人,圈至宗人府看押。」
※※
林睿在衙门里面等了半个小时,等到了神使监的旨意。
神使监不但令副指挥使谭象升主持侦办此案,并在旨意中用上了『严查不怠』,『查明案情之后从重处置』的字样。
神使监还用词委婉的质询了林昊,说此案事实清楚明白,证据确凿无疑,林昊审理此案时是否严谨过度?说谢永与潘东凡口供错漏百出,林昊你岂能采信?
最后神使监还任命了新的第九监与第十监监守使,一个叫符立,一个叫阮国秋,都是洛望舒比较看好的年轻俊杰。
不知洛望舒用了什麽方法,居然让神使监同意了这份任命,实现了她的人事意图。
副指挥使谭象升原本奉林睿之令,搜查刺奸局内外所有建筑,寻找那些可能被人盗走的卷宗档案。
他在接到神使监的旨意之后不久,就草草结束了搜查。
谭象升已经内外翻了一遍,没找到任何失踪的档案,且他本心也不认为谢永与潘东凡有被栽赃陷害的可能。
那麽多的证据是假的?说什麽火油袋没有使用,没有开启,难道这些家伙就只带了一袋火油?
这两人的一应谋划其实非常完善,只可惜他们运气不好,指挥使大人被架库阁监丞提醒,早有警惕。
且即便这两人有冤情,那也与他无关。
谭象升出于某种缘故,只想从此二人着手,看看能不能将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