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时音是捂着嘴强忍住了胃里排山倒海的呕吐感下的车,在将“太宰开车”和“和狛枝是青梅竹马”并列为她的噩梦性事件后,时音天旋地转的脑袋里甚至产生了“我还活着?”这样毫无真实感的疑虑。
——她以后,都绝对、绝对不要太宰开车送她了!
……不,她连车都不想坐了。
“小时音,你怎么了?”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唤醒了她的思绪的金发少年一脸担忧地道,“脸色很差哦。”
离乘坐由太宰担任司机的“死亡之车”已经过去了十多小时,今天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放学后和黄濑一起离开校门时,时音忽然胃里又泛起了那种极其不舒服的翻腾感,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那样,她头皮发麻地看向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跑车,警铃在大脑里嗡嗡作响,时音不情愿地缓缓转动脖颈调整了目光,落入视线的是跑车弯曲怪异保险杠——它昨晚以势如破竹的气势撞在了公路的护栏上。
“不,没什么……”时音用“一看就是有事”的脸气若游丝地说。
就算是想装傻黄濑都不知道该怎么装了:“小时音,你摆出这样的脸说自己没事,完全没有可信度啊,真的不要紧吗?”
“嗯,我没事……只是,有种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刚刚出院的那一刻撞见肇事者的感觉。”时音面无表情地道,她垂下了眼睑,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背后传来了略显轻浮的戏谑男声,“哎~时音这么说还真是让人难过呢,比起当肇事者我还是更希望成为有机会和时音一起殉情的人。”
她转过身,出现在面前的是黑色西装披着风衣的清隽少年,时音仿若无所察觉那样,维持着惯有的平静到有些漠然的表情,时音身边的黄濑却稍稍抿紧了唇,对于黑发少年轻率的语言和脖颈甚至眼睛上都缠绕着的显眼绷带,他有些在意。
“小时音,他是你的朋友吗?”黄濑状似无意地探询着。
对此,偏头看向了黄濑的时音微微地张了张口,一时却找不到回答。
朋友?应该……还不算吧。
犹豫间太宰已经从容地替她回应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时音,现在有空的话,能跟我来一下吗?昨天提到的事有消息了。”
很是偶然的,时音注意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在织田面前的时候,太宰还随口胡言,现在却很正常地介绍了自己。
“好,”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过头去对黄濑说,“我有点事就先行一步了。”
黄濑蜂蜜色的璀璨眸中是一闪而逝的怀疑,他探究地看向了黑发少年——无法从那恬淡微笑里读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回想起今天才出现在小时音手心的厚重绷带,和她一听就是谎言的掩饰话语,黄濑沉默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道:“……嗯,学校见吧,小时音。”
并非是什么都没能察觉到。他只不过是对于时音要做的事,没有阻拦的资格和理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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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明明你昨天才说了接受合作,结果联系方式都不给就跑掉了,你这样做让人很头疼呢,时音。喏,这是你的手机吧?”黄濑走后,两人往停着车的车位走去,太宰正说着,将一部白色的手机递给了她——是她昨天遗失在n的事务所里的那部手机。
时音接过:“谢谢。”
“不用谢我啦,是负责清扫的人捡到的,”太宰语气轻快地道,“方便联络我们还是互换号码吧。啊,以防万一我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号存进去了,不过,时音的手机虽然没有设置密码,但是通讯录里一个号码都没有呢。”
拉开驾驶座车门的少年偏了偏头,若有似无的审视着她。
——是小律掩藏了里面的信息吧。
时音心头知晓,口里却道:“我记性好,所以都背下来啦。”
“诶这样呀,真希望时音也能将我的号码背下来——唔?”说到这里,正要进入驾驶座却被突兀打断的太宰低头看了眼被少女死死拽住的衣袖,故作茫然地微笑着,“怎么了?时音。”
“你不会还打算开车吧?”时音脱口而出,“你就这么想不开?”
“这里离目的地很远,时音又是路痴,没办法,这里就由我来驾驶吧。”太宰说得“勉为其难”,但是怎么看都是一副“情绪高涨”的模样。
“我完·全·不想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先去趟三途川,是完·全·不——”时音将关键词着重强调了两遍,摊开了手,“把钥匙给我,我来开,太宰君你负责指路就可以了。”
“诶~但是……”太宰还想说什么,却被时音打断了,她微微挑起了秀气的眉,虽然还是那副漠无表情的样子,语气是难得的强烈,甚至于理直气壮,“我不接受任何借口,不给的话我就抢了哦?”
“是是~”对比了下双方武力值,太宰一脸失落和无奈地交出了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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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音没有学过驾驶,但这并不妨碍她熟练地驾驶轿车,毕竟分析和使用也是她的异能“解体诸因”的一部分,使用交通工具当然难不倒她——事实上,对她来说,就算是操纵飞机也不在话下。
要问为什么的话,她的确驾驶过,还是大型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