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那样的后果他们不管换做任何人都不能够所承受。
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大家的心始终揪在一起。
苏安希拿出了催眠所需要的东西,静静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那一刻,苏安希一直没有情绪的眼睛里竟然会有了一些同情。
随后过了几秒钟之后,苏安希小到只能够自己听见的声音响起:“但愿你丢失的记忆之后不会像我这么痛苦,做一个没有完整记忆的人真的很难过。”
催眠开始。
看来要让她忘记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在她心里最特别最深处的存在,不然为什么这过程她是如此的挣扎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抗拒呢…
戚可霓虽然手上已经被绑在了一起,可是她还是不停地挣扎着,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着说着不要不要。
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心里被使劲的被抽离,那种不安那种突然间陷入了一处不无底洞的痛苦让戚可霓觉得心焦。
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怎么会那么难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就像是一个连续在沙漠里走了大半个月已经缺失了很多的水源的人,在面前突然间出现了一处水
源,可来到水源身边才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幻想而已。
就是这样的痛苦,此刻戚可霓的心里就是这样的痛苦。
苏安希觉得这真是她最近以来做过最难做的一次催眠了。
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一定留下了很深很深的记忆,这样被活生生地剥夺记忆,那样的痛苦,自己好像感同身受。
“你从来就不认识他,你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
“戚可霓,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催眠的时间整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可里头还没有结束。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可里头还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样这么久?麦克你们都不是说她是最厉害的一个吗,为什么这一次用了这么久?”
麦克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反倒是现在他们几人中颂麟更加平静了一些:“我们都先别着急,还是在耐心等一会儿吧。”
现在除了耐心等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空气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本来一直挽着自己的娇娇,突然间离开了自己往一旁走去,颂麟立马就跟了上去,发觉娇娇正蹲在台阶上,双手托腮的望着远方。
山里的晚上还是
有些风凉,颂麟脱下了自己的长袖给娇娇披在了身上,然后和她并肩坐在了一起让她的头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是不是心里很不舒服?”
娇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声音里稍微的有些许哽咽:“颂麟哥哥,我突然觉得活着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怎么突然之前这么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活着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吗。”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才继续响起:“以前我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总是在想这世界上单是活着就已经足够让人幸福了,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你说为什么爱上一个人要这么痛苦?可霓被这样活生生的抽离了记忆而她却无从自知,我不知道那样的她究竟会不会真的快乐…”
听到身旁的娇娇这么说颂麟和的心里其实也是有很多触动的。
他也觉得这样做,有些太过于残忍,有些不忍心,可在现实的面前,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了办法。
许久之后传来他长长的叹息声:“总有一天你要学会长大的。”
娇娇嗯了一声,是啊,
不管如何,时间总是在流逝,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最终长大啊。
忘记一个永远不想忘记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大概就像是一条鱼被强制性的水浪给拍上岸那样无助的痛苦吧。
苏安希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的人的眼神,炙热的朝着自己涌来。
就算没有开口说话她也从他们的眼神中读懂了焦急。
“嗯,从她再次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永远不会再记得那个男人。”
这么说的意思,也就代表催眠很成功。
“关于他所有的记忆都彻底的被抹去了吗?”
苏安希一边摘着眼睛一边点了点头:“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已经被全数抹去。”
“谢谢。”
苏安希独自一个人开着车下了山,拒绝了他们要送她离开的想法。
每一次催眠结束之后她都会想要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她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刽子手,总是亲手将那些他们想忘记的不想忘记的记忆给剥离了。
从她认识到这样的感觉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舒服,这一晃,就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会慢慢习惯这个过程,可是到最
后她也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跨越这道鸿沟。
这样的感觉闷闷的的很令人难受。
车子行驶在一半路上的时候电话响起,本来不想接起的,可奈何电话一直都在响。
无奈之下只好按下了接听键:“苏安希。”
对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