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含泪的眸随着睫颤翕出自嘲的光,“还是,顾先生,您想我安于本分,只做一只你笼中的金丝雀。”
顾聿铭气笑,还没说话,电话铃骤然震响。
他看了眼手机,眉宇蹙成川,“什么事?”
刚刚还翘起的嘴角耷拉下来,李倾玥紧握着手机,忐忑地问:“聿铭,你现在有空吗?这边要选一下婚戒。”
拒绝的话刚到嗓子眼,顾聿铭却想起楼道里路齐那张满是肃然的脸,“你不觉得事情太巧合了吗?”
还有同学宴会里,李倾玥一口道出温软精神病病史。
顾聿铭沉下眸,“好,我等会儿过来。
”
他挂掉电话,看到床上的温软已经闭起目,作养神状,不由得叮嘱了一句,“待在医院,不要乱走。”
温软没有理他,只是张开眼,静静看着他,看着他踅过身,消失在门口,这才翻身下床。
临近医院的门口,护士嘈杂的声音像沸水般滚涨。
“vv病房的那个女人什么来历?顾先生怎么对她这么好?我记得顾先生不是有未婚妻了吗?”
天真的问话引来一声嗤笑,“你知道什么?这就是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短暂的停顿接踵而来的是长吁短叹,“你也别看着顾先生对那女人有
多好,就算好到给她摘星星摘月亮,顶破天了也就是个不能公开的情人,这一旦腻歪了,厌烦了,还不是回回家。”
“喏。”
温软抬起眸,看到那个护士扬着眉梢,抬起手机示意给身边的人,“我说得没错吧,男人都精得很,哪些是认认真真要结婚的,哪些是随便玩玩的。”
她的话刚落地,周遭人就拿着手机惊叹,“我天,这前脚才从医院离开,后脚就陪未婚妻选戒指?”
“我还以为那女的是顾先生的真爱呢!”
“什么真爱,你没看娱闻?上面铺天盖地都说了这女人是顾先生的仇人,能是什么
情人,再说了,那个女人整个就一疯子,哪天把人捅了都不知道,谁会喜欢她?”
后面的话,温软再也听不清了。
她只知道,当她走过她们的时候,她们向她投来的诧异而鄙夷的目光,宛如针刺,扎在她的心上。
但她已经不像从前,动辄就痛。
或许这就是顾聿铭想要的,让她接下来的人生,麻木,而悲绝。
也让所有人,都对她避如蛇蝎。
温软抬起头,看着‘维尼亚’三个字,缓缓走了进去。
陈寂听到旁边有响动,望了一眼,看到温软正拉开椅子坐下,有些惊讶,“温,温软,你不是请假了
吗?”
温软点了点头,目光览着桌面上的白纸黑字,轻声回道:“病好了,就回来工作。”
陈寂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忍不住劝:“你也没必要这么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愕然止住话,木讷讷地看着温软倏地转过来的脸,还有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透出来的死寂。
然后听到她说:“你还是不要和我说话了,于然然说得没错,像我这样的人,跟谁走得近,谁就倒霉。”
说完,她站起来,将一摞资料叠整齐,然后迎着瞩目又走了出去。
直到电梯口,她才停下来,拨通电话,“路齐,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