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为所动地挥舞手臂,嘶哑声尖叫。
看得顾聿铭指尖微颤,霎然后退。
冰凉的空气瞬间袭来,拂得温软全身起栗子,她抱住身子,惊惶后退。
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在昏暗的屋子里闪烁着骇然的光。
顾聿铭看着,眸子轻颤,声音却依然低沉,“怕?怕就记住我说的话,不许再见路齐。”
这话他说过无数遍,像是永远不腻烦。
但其实他已经厌烦这样威胁警告,如同站在地上,他拽着仅仅一条的风筝线,每天每夜的箍着她,让她不要走,让她视而不见那些经过的飞鸟。
温软瑟瑟发
抖,捂着肚子,对他威胁的话无语凝噎。
顾聿铭见到她的动作,眉头皱了瞬,沉沉吐了口气,“温软,我告诉你,做人别那么自私,路家最近在给路齐找结婚对象,你要是识趣点,就别打扰人家。”
什么时候,她的存在就成了别人的烦恼和累赘。
温软心中悲望,嘴角牵起一丝笑,“我知道了。”
顾聿铭览尽她眼底的落寞,忍不住勃然冷呵,“知道就好,温软,你得记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说完,撑起身子,摔门而出。
阿姨就在客厅,神情带着些微的尴尬,双手在围裙前不
知所措地搓弄着,“顾先生,饭做好了,还吃吗?”
“不……”
他想起温软痩薄如纸的身躯,顿了顿,转了话,“吃,你去叫她来,对了,明天记得煨点汤。”
阿姨一愣,连连道好,敲门将温软唤出来。
顾聿铭就坐在沙发上,一抬头就能看到温软那张斑斓着泪痕的脸,心头微微悬紧,沉吟开口:“吃个饭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温软听着他的嘲讽,抿唇拉开桌子,默默擎起筷子。
电话铃声就这么接踵而至,曲调催命夺魂,让温软不过瞥了一眼,就神色一怔。
顾聿铭视线落在桌上
震动不停的手机上,看到她问了一句:“谁?”
视线从那一连串的陌生数字挪开,迎上男人鹰隼的眸,温软耷拉下眼,“催债的。”
语音匝地,一室的寂静,只听得微微风声。
半晌之后,顾聿铭才忽然开了口:“你怎么欠的那么多钱。”
他早就想问,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他每次都忘记。
温软那张瓷白的脸抬起,迎着天光,神色略略戏谑,“三年前,我爸爸卷了那么多人的钱跑了,他们当然要来找我补上这个钱,我没钱,只能去贷,贷了还不上,他们只有追着我要。”
她说这
话时,嗓音极淡,语气极缓,仿佛茶余饭后的闲谈。
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得顾聿铭心头怅然,更翻起难言的苦涩。
他哽了哽,有些凝滞地翕了口,“你……”
剩下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他沉了眉目,站起身往院外走去,掠起颀长的影覆在温软的脸上,压进温软的眼里。
温软眨了眨,转眸看过去。
隔着一道窗,顾聿铭就站在光秃的聿铭下,拿着打火机点烟。
猩红的光,一烁一烁,将男人弧度流畅的侧脸耀得无比硬朗。
温软看着默默垂了眼。
捂着肚子,心想,生出来的孩子能像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