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寂本来还不相信一向懂事的若生能够在开学第一天打架,还把人打得哭着找妈妈。
但看着这情况,她不得不信了。
“陈,若,生。”
陈若生刚刚还臭着的脸一下放晴了,大喊着‘妈咪’扑了过来。
陈寂冷着脸推开他,“站好。”
若生眼睛水汪汪的,看了看陈寂,又看了看aaron,然后小小的一排贝齿咬住嘴唇,模样委屈得厉害。
陈寂一向很疼若生,基本上他要做什么,她都惯着,但这次,她不得不硬着心肠不去哄他,“站好,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语气冷
冰冰的,听得若生那刚刚还汪汪的水眸一下浸出了泪,“我又没有做错,妈咪凶!”
陈寂拉下脸,“你还没做错,你看你把你同学打成什么样子了?”
若生擤着鼻子,水葡萄的眼珠里水雾弥漫,“他该打!他说我没有爹地,没人要。”
陈寂的心一下子揪疼了起来,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说她水性杨花,私生活不洁,但说她的孩子不行。
她有些生气,看向老师,“我想知道,我们瑞秋说的是不是事实。”
她的话音刚落,刚刚捧着脸哭泣的金发碧眼小孩,就大哭起来,“我说得
不对吗?你们这些亚洲人,不就是因为爹地见不得光,所以才奔到国外来读书的,我妈妈也都看过了,瑞秋父亲那一栏是空白的。”
陈若生听罢,气急败坏,抡起袖子,挥舞他那小胳膊小短腿,“你是不是没被我揍狠,你骂我不行,还骂我妈咪!”
那白嫩嫩拳头,明明还没一个馒头大,却气势汹汹的,看得陈寂既暖心又酸涩。
他还小,刚刚五岁,但是已经知道保护妈妈了。
陈寂把情绪激动的若生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哑,“老师,我想问问为什么我们的隐私会被别人看见?”
老师显然没料到小孩会说出这样的话,满脸鄙夷地脸上有些错愕,“那个……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都是把每个孩子的档案都好好存在了柜子里的。”
陈寂听出她的敷衍,也更看清楚老师那眸子里的鄙夷,当即环胸笑道:“怎么,柜子自己长了嘴巴,见着人就乱开炮。”
老师脸一阵红一阵白,“但你们家瑞秋打人就是不对,就该给人家小孩道歉。”
陈寂摸了摸还暴躁着的若生小脑袋,“但这个小孩儿骂人也不对,他难道不应该先跟我们瑞秋道歉吗?”
金发碧眼的小孩,呸一
声,“我才不给你们黄种人道歉呢!”
陈寂没料到这个小孩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看向老师。
却看到老师眼镜底下一闪而过的夷光。
突然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冷笑道:“我最开始选择这个学校,看重的就是‘公平’二字,以为这里不会有什么歧视,没想到,我们瑞秋今天受欺负了,还得去染个金发才能和你们评一评公道的对错。”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头金发吗?”
在旁一直沉默不语的aaron突然开口,一边说着,还一边拿手撸了撸他那一头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