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路齐准备的房子,将温若生哄睡后,温软才穿上大衣下楼。
路齐在门口等了不知道多久,一地的烟头,掺杂着枯黄的落叶。
温软走近时能闻到那股浓浓的烟草味,她皱了皱眉,却转而问道:“今天怎么没开车?”
感受到迎面吹来的寒风,温软又将自己往大衣里缩了缩。
已经春天了,林城还是这么冷。
路齐将身后的围巾拿出,上前一步替温软系上。
“时不时走走,响应一下低碳环保的号召,带你去吃夜宵,怎么也不知道穿暖一点。”
躲在暗处的男人看见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眸光暗了暗,忍住想上前将温软抢回来的冲动。顾聿铭看着他最好的朋友和他最爱的人站在一起,觉得自己很无力,他早都没有那个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
路齐的突然上前让温软感到略微不适,但他眼里只有关心,她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若生睡了?”路齐问。
温软点点头,调侃道:“背着他出去吃夜宵,他知道了可要哭鼻子的。”
路齐勾唇笑了笑:“是啊,若生跟你很像,你以前吃不到东西也要哭鼻子的
。”
他们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刻,温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跟路齐回忆着从前。
“那时候你总爱欺负我,买了吃的总是举得很高,逗我说够到了才让我吃,我没你高跳起来跟你抢也抢不到,急得总哭,你还笑我笨。”温软边说边笑着。
以前读书的时候总想着快点长大,真的长大了又会不自觉地怀念从前,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人有时候还真奇怪。
路齐忆起眉目间隐着一丝柔情,“最后还不是都进了你的肚子里,那时候真怕你哭,哭了就要给温叔叔告状,他最疼你,添油加醋的给我们家老头子打电话,最后免不了一顿毒打,那时候我最怕看到我家老头子拿竹竿了。”
提到温中赟,温软身子明显一僵,睫毛落寞地垂了下来。
恍惚间又回到了五年前,她坐在咖啡厅,浑身颤抖,叫他别看。
路齐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当年……”
“都过去了。”
温软忽然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抬起头,凝望那渐渐四合的暮色,笑了笑,“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都不要提了。”
路齐看着她这
样,忽而一笑,“那我们接下来去夜市吧。”
温软目光蹭然亮了起来,“夜市还开着?”
近来政策下来,搭理整治街边风貌,这些她在伦敦都有听说,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夜市。
温软随着路齐来到夜市,橘黄的灯散漫地落在她的眼前,像一团一团的火光,温暖了她的笑容。
果然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路齐似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笑得像年少时那般洋溢,“很多年没吃过烧烤了吧,快来,那家烧烤摊还在。”
他说着抓过温软的手腕,带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了那个连座椅摆放位置都未曾变过的摊位上。
几个身穿校服的男孩女孩坐在角落的位置,一边吃东西一边大笑。
温软看着他们就想起从前,那时候顾聿铭的大少爷架子还在,哪肯来这种看起来脏兮兮的小摊位吃东西,她和路齐连哄带拽将他摁在板凳上,逼着他吃了第一串烤土豆。
顾聿铭这才勉强加入了他们的撸串大队,每次下了晚自习他们就会来吃串,她和顾聿铭最坏,老是吃完趁着路齐不注意就跑,留下路齐苦哈哈的买单,直到现在她还
记得手被牵起和那时心动的感觉。
忘不了顾聿铭回头看着她笑,说:“跟我私奔吧。”
有那么一瞬间温软是真的想过跟他走,不管哪里,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就好。
“想什么呢,快坐下。”路齐拽了拽温软,她这才回过神来。
路齐轻车熟路的点好了食物,温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几个少年身上,路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禁有些动容。
“真好,我们那时候也这样自由啊。”
“路齐,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为什么不能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候。”温软眼尾莫名泛红,不知是刚刚想起了她和顾聿铭的过往还是触景生情。
路齐认真的看着温软,说:“长大当然是为了让我们有机会在不用上课的时间也能来这里吃烧烤啊。”
路齐一本正经的搞笑,温软被逗乐了,笑骂他没个正形。
老板将他们的烧烤端上桌,看到是路齐和温软后爽朗一笑。
“今天不是一个人来吃了,小姑娘好久不见啊。”
温软也抬头冲老板笑:“还是老样子,加加辣。”
“怎么,今天还是这个小帅哥付钱吗?少了一个人小姑娘可不好跑啊。
”
温软和路齐相视一笑。
他们谈从前,谈未来,谈时事,谈医院里的人情冷暖。时而是温软在讲,时而又是路齐在讲。
啤酒罐堆叠起来,两个人脸上都出现了红晕。
路齐向来酒量不好,喝了几瓶眼神就迷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