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被密封着,肉眼可见的落了灰,想来是许久都未见天日了。
王强伸手拂去上面的灰,手攥着文件袋的一角,表情有些迟疑。
温软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将文件交到了温软手里。
“其他的记者我这里都没什么消息了,这个记者叫黄莹,是报社派出去的第二个调查西地的记者。”
“黄莹跟你很像,对工作充满了热情,能力也很强。是他们同一批进入报社的人里面最优秀的一个。”
“从第一位派出去的记者手里我们没有拿到什么资料,西地的居民一直致电来问事情的进展,黄莹在了解情况之后主动接下了这个案子。”
“那时候我以为第一个记者的事情只是偶然,他中断了调查匆匆离职,给出的理由是家里需要人照顾,后来就举家搬迁出了林城,至今都没有消息。”
“黄莹刚开始调查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关于肺炎小女孩的报道写完后她的精神就出了问题,那份报道最后也没有到我手里。”
王强的眉头打了个死结,黄莹当年是他手底下的一员猛将,失去了得力主将他的心里也很惋惜。
“黄莹现在在林城
精神病院,你要是想了解什么就去看看吧,只不过我听说她的情况还挺严重的,恐怕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王强说时颇有些无力。
“没事,谢谢组长。”
温软倒不觉得这是个难题。不管线索是大是小,只要有一点苗头,她都会一直顺着查下去,说不定黄莹会是一个突破口。
王强“嗯”了一声,低头翻看起了温软送来的报道。
“那我就去啦?”温软挥了挥手中的文件跟王强打了声招呼。
王强无奈的抬头看向她,“温软,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歇歇吗,整天连轴转,别人还以为我是在虐待你呢。”
“怎么可能,我这是乐在其中。”
温软跟王强开了个玩笑,拿起自己的包离开了报社,打车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站在林城精神病院的门口,温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在里面吃了太多苦流了太多眼泪了,带着顾聿铭压在她身上的沉重枷锁和恨意,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难熬的日夜。
即便是站在大门口她也能听见从不同窗户传出的尖叫声哭泣声,刮着她的耳膜,在那些看不到曙光的日子里,她一直期盼着顾聿铭会
出现。
可是没有,等待她的只有程攀无穷无尽的折磨。她的身体和她的心都太痛了。
温软稳了稳心神,来之前她提前联系了黄莹的主治医师,跟他说明了情况,得到他的允许后她进入了医院。
周医生还在开会,她并不知道办公室在第几层,就随意找了个楼层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里等着他的消息。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让温软感到不适。
五年,或许说快六年过去,这里出了建筑变得老旧了些外,并没什么改变,特别是那待在这里呼吸都是压抑的感受,和从前她在病院里的时候一模一样,相似得让她有点儿厌恶。
那些糟糕的记忆涌入自己的脑海,耳边适时响起刺耳的尖叫声,她的头都痛了。
几个护士匆匆从走廊另一端跑过来,站在了离温软不远处的一个病房门口。
其中一个护士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把沉重的大锁,推开了那扇病房门。
里面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和嘶吼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尤为突兀。
“你们走开,我没病。”
“给我滚啊,别碰我!”
这个声音!
那么熟悉,是刻进骨子里的恨!
温软再也控制不住的起身,她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抬眼向门内望去,看到了那张让她此生都无法忘却的脸。
是林晚晚。
她想过会去见林晚晚一面,但没想到这一面来的这么快。
温软和林晚晚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狂躁不安的林晚晚在看到温软的那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目光变得呆滞,眼底有疑惑,似乎在确认她到底是谁。
护士生怕林晚晚又失去控制,手依旧死攥着她的胳膊,几个人合力将她摁在床上。
“女士,你走错了,这……”
护士还没来得及跟温软说完,林晚晚忽然奋力挣扎起来,她半仰着头,头跟墙撞击发出闷响,听起来就让人心惊。
林晚晚向来最怕痛了,她的一只手跟床头被手铐连着,由于她的奋力挣扎远远看去一片血肉模糊,但她此刻没有喊痛。
护士试图让她安静下来,拿着针筒想要往她体内注射镇定剂,可下一秒林晚晚却又停止了挣扎。
“温软姐?”
林晚晚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支撑起自己的头看着温软,嘴张出奇怪的形状。
温软辨认出了她的口型,心猛然一颤,仿佛间又回到
了从前,无数的日夜里她围绕在自己身边,叫着她‘温软姐’,一声一声的,像是催魂夺魄的利器。
温软站定下来,看向护士的神色淡得咂不出水来,“你好,我想跟她聊聊,请问可以吗?”
护士皱了皱眉,举着针筒声音冷肃,“小姐您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