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裳刚出去,喜乐的眼泪唰唰不要银子一样往下掉,清秀的小脸瞬间变成了小花猫,拉住楼子裳的衣袖抽抽搭搭的直喊,“少爷……少爷……”
楼子裳心里一软,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一手轻轻擦拭眼泪,“莫哭莫哭,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喜乐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只怕自家少爷有个万一,他到底年岁还小,此时一时有些收不住,上上下下看楼子裳没受伤才算放心,接着便是哇哇大哭,楼子裳还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一时又是无奈又是哭笑不得。
权枭却是被他炒的不耐烦,冷喝一声,“闭嘴!”
喜乐被他吓得打了一个嗝,怔怔的看着满眼不耐的男人不敢吭声。
“你吓他做什么?”楼子裳瞪了权枭一眼,拍拍喜乐肩膀,“三殿下既然安然无恙,子裳先行告辞。”
还不待权枭出口,那几个跪于权枭身前的属下就将楼子裳围成一圈,眉眼冷厉,看向他的目光毫无温度,一个个犹如煞神。
喜乐直接呆立当场,战战兢兢的看着权枭,三,三殿下,都说三殿下性情乖张,捉摸不定,不服管教,宠妃为母,皇帝骄纵,少爷怎会与这人在一起?
楼子裳看着这阵仗失笑,扭头看权枭正双手抱臂懒洋洋靠在一桃树下,容貌昳丽,墨发飞舞,楼子裳轻笑一声道,“这是何意?”
“楼公子难道不知?”权枭打了个呵欠,艳阳照的人有些困顿。
楼子裳看他眸子险些合上,莫名的心里又是一动,暗道那容妃他也见过,怎的这儿子……比母亲还要好看?他也有些困了,却是一点也不惧权枭,两人似乎早就牵扯不清,权枭要是想拿他怎样不会等到此刻,况且这人,他似是有些无奈的笑笑,“殿下不乏不饿吗?”
权枭慢悠悠走过来,他身量极高,气势强盛,懒懒散散的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喜乐看的不自觉后退一步,却又担心自家少爷吃亏,挺挺单薄的小胸膛想要挡在楼子裳面前。
楼子裳安抚的将喜乐按在自家身后,就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权枭,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一圈属下均屏息,无声的似乎过于静谧。
权枭在楼子裳面前站立,他此时比楼子裳高了两头有余,低头 ,楼子裳看着他似是蕴含无数危险的眉眼低笑一声,“殿下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他说的轻松,喜乐脊背一紧,艳阳四月天衣裳瞬间被冷汗浸湿。
权枭沉声一笑,捏住他的下巴,楼子裳觉得这个角度不太舒服,不由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莫闹。”
竟是带着淡淡的宠溺与亲昵,说完自己就是一愣,这毕竟是大齐三皇子,但他对这人,真真是防备不起来,不说双双恩情,且……两人这几日姿态再亲密不过,内力相交相融,练功之时权枭对他细心引导,虽是帮权枭他自己却也是受益良多,相处之间他对这人不能说了解透彻却也有几分,觉得这人虽是……难以捉摸了些,但起身还颇为……可爱。
思及此楼子裳有些尴尬,他二十余载何曾对一人有如此复杂感觉,但却也觉得……他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是的,好友,也许是前世最后相见,这人的不羁下的尊重,许是这几日的朝夕相处,楼子裳本就是异常遵循本心之人,与坛音一交谈更加豁达,虽权枭是三皇子,他却没轻贱几分,他长期浸□□画,交友随性洒脱,前世即使是身份所累,他也有至交好友,想起好友他暗叹口气,总能再相见。
权枭笑的更沉,似是无限欢快,还有些享受,从未有人这般对他,总觉得这人说不出来的感觉……但,非常不错,他大脑袋一压,落到楼子裳肩上,低声道,“子裳,我困了,也饿。”
楼子裳少年身量且现今又单薄,被他压得整个人后退一步方稳住,无奈道,“堂堂三殿下,如此成何体统,快些起来。”
权枭权当没听到,低声重复,“困,饿。”
男人声音低低沉沉,微带哑意,甚是撩人,湿热的气息扑在耳侧,楼子裳整个人一颤,扶住他的腰身,暗叹,就算是好友他也为未曾般亲近过。
何况,还不知这人是否愿意与他相交。
“都愣着作甚?”权枭窝在楼子裳颈窝,淡淡瞥了一眼呆立当场的众人。
那些属下一个个僵着身子看着自家主子,主子平时是懒散,可是……也没见过这般直接靠在人身上啊,他嫌弃着呢。
察觉到权枭不耐,一人恍然道,“饭菜属下已经备好,还请楼公子跟在下来。”
权枭顿时满意,搂住楼子裳的腰道,“走吧。”
楼子裳身上的墨香混合着淡淡的体味异常好闻,至少权枭觉得自己还没闻过这么好的味道,忍不住又嗅了一口,楼子裳暗自拍他一下,权枭低笑。
坛音遥遥的望着两人,笑眯眯的低头念一声禅语,慢悠悠的往回走。
喜乐整个人一路都有些呆呆的,权枭一向不会委屈了自己,既然他那父皇说他骄奢,他何必落了名头却没占到丝毫便宜。
他在大相国寺似乎有自己的居所,独立的小院甚是宽敞,清幽雅致,却无牌匾,权枭一向不会亏待自己,他的属下对他的习惯一清二楚,所以在寺庙里即使均是素菜也是极为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