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伸出手:“看看这双手,除了老茧还是老茧,它不会写很端庄娟秀的字,不会绣栩栩如生的花,所以将军所说的美满一生跟属下想要的怕是不一样。曲阳城破,双亲皆死,属下已经无家了。
当初,属下也曾想过,觅得夫婿,与他洗手做汤,相伴一生。可当初只是当初,从属下把名字写在征兵册上得那一刻起,以前想的那些便全都不作数了。”
说完,起身行礼:“属下妄言,将军恕罪!”
大概是厮杀过后难得放松,她竟然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说了这么多有没有的。
上面坐着的是将军,她只是个小卒。不过是仗着几分本事,刚刚领了点差事,还办得不那么好,就在这大言不惭。
孟珩心中有些不愉,但是她字字句句说的并无任何错处,反倒是大义凌然。深深呼吸一口气道:“你何罪之有需要我宽恕?这里又不是在军中,没那么多规矩。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是赏罚分明还是知道的。不会因为你三两句话就抹去你的功劳随意的罚你。机会我给你了,你自己不愿意要。那么许青起你听好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情况,没有我的允许,你都别想再走了。擅自离开那是逃兵,且不说你丢了你父亲先祖的颜面,擅自逃离更是杀无赦的大罪,知道吗?”
“属下明白!”
孟珩说完就没再开口,继续看那些公文。
忙了半天抬头,发现许青起还站在那:“还有事?”
许青起再度抿了抿干涸的嘴,试探性的开口:“属下斗胆问将军要点东西。”
孟珩把刚刚提起的笔又放了回去:“说说看。”
“属下,属下能不能暂时不回营,暂时在关城找个房子洗——洗漱一下。”当然不只是想洗漱,最好是再好好吃顿饭,再好好睡一觉。她现在又臭又乏,难受的不行了。
“将军府里面空出来的屋子多的是,自己去找,需要什么自己想办法。”
许青起眼睛一亮:“谢谢将军,属下告退!”说完,欢天喜地的出了议事厅,跟先前那个言辞凿凿跟孟珩辩驳的样子判若两人。
出了议事厅,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小院子,弄了个浴桶,跑去灶上要了两桶热水,然后还顺了只烧鸡。
泡澡吃东西两不误,搓了一遍,把自己涮干净了,换上出门的时候带来的唯一一身衣裳倒头就睡。
睡之前她还想着一件事情,巴图尔死了,木得勒被擒,横塘关夺回来了,她许家的仇该算是报了吧!
她该算是没有辱没许家门楣,当得起她爹爹的苦心教诲 了吧!
没有给自己确定的答案她就先睡了过去,实在是熬不住了。
其他人可就没她这待遇了,就算是再乏也得忍着,哪个敢在这么忙乱的时候开口要求去歇息。就连余钱,身上伤了几处都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之后继续忙。
孟珩也没闲着,拿着笔将整理好的名单拿在手里反复的看了看,然后圈了几个名字出来。
除了他带来的人以及新征召入伍的,还有陆陆续续收编的原本横塘关的溃军人,现在军队有差不多有三万,马匹暂时不在计算范围之内,一天光果腹的粮食都得不少。
粮食,这是个大问题。
梁邵的存粮被北夷人弄走了,余下的一处粮仓坚持不了多久。
朝廷的粮草是别想了,雁门关那边都以及自给自足很久了。
征粮食也别想了,人都没多少了,去什么地方征粮。
地里面倒是能收一季,但是遭到破坏的实在不少。
思来想去暂时就只有几个法子,无一不是得自给自足。
首先,无论能否顺利夺回怀古沟和石门峡,都必须尽快准备秋收,地里面的粮食再不敢糟蹋。
其二就是进山围猎,这个季节,山里面该养肥的可都肥了。
还有就是要再去附近的村庄一个不落的转一圈,家里没人了,牲口粮食有残余的全部都得搜集起来。
粮食这个东西 永远都是不够的,在十一月之前他们必须争分夺秒,把一切能吃的东西聚拢起来。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之后就要捱到明年这个时候了。
粮草这个事情,在雁门关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操心过,或者说在那边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操心过几件事情,但是这一次他单独领兵,即便日后这里有变动,这会儿也不得不计划起来。
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一条条罗列出来,随后就召了人议事。
许青起这一觉睡的,从头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小兵在外面喊她的时候她睡得到只觉得一身都疼,抱着被子来回的翻了两个身。
听见有人喊,她一下子坐起来,利索的把头发束好,穿戴整齐出门,看了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过。将军召您过去议事。”
许青起眨了眨,点头:“走吧,不能让将军久等了。”议事,她居然有资格去议事厅议事了?
想着走了还抬起胳膊舒展了一下筋骨。睡太久了也怪难受的。
议事厅里人并不多,除了余钱,火头军里面的胡裴山和赵春冬都在,剩下的三个人许青起部认识,十有八九是之前梁邵手底下的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