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备出去走走,这不有正事了,去不去都无妨。”
周泽漆挑眉看了孟珩一眼没有说话。
孟珩继续道:“余钱应该跟你们俩说了个大概,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此地,启程去中州。此去有两件事情要办,接世子出京,还有一件,朝廷派来接管横塘关守军的将领到了,是崔家的人。”
周泽漆补充道:“我听说,幼帝崩,信王继位,继位 之后以雷霆手段整顿朝,软禁了崔太后,极力打压崔氏一门。倒是没想到,崔氏竟然还有余力跟新帝周旋,竟然能让皇帝松口,将横塘关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
孟珩道:“能连发诏书急召大将军回京,这个皇帝的脑子怕是也没你我想象的那么好使。崔氏数百年屹立不倒,关系盘根错节,他想打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将崔家的人弄来北边说不得就是无奈之举,也极有可能是想火中取栗。毕竟梁邵死的凄惨,能死一个梁邵也能死别人。”
许青起本能的伸手扯了扯耳朵想捂起来,这些事情她并不想听。总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上了一条什么船。
她只是想杀北夷人,为自己的亲人,为曲阳城的百姓报仇,并不想搅合到这些权力阴谋之中去。
孟珩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所以,在前往中州的途中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办,那就是截杀崔致远。”
赵春冬愣了一下:“这——”捏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截杀朝廷派来的守将,这明晃晃的就是要反,这——
孟珩一眼扫过去,他把到嘴边的话立刻咽进肚子里。
周泽漆道:“梁邵在横塘关十余年,居功自傲,只知道享乐,北夷人多次过无定河劫掠他都未能防患于未然,以至于被人钻了空子,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害了我大夏千千万万的将士子民。朝廷更是可恶,任由这么多百姓被那些蛮夷欺辱斩杀而无动于衷,早就不能成为百姓的依靠也早都无法依靠。大将军在雁门关苦守这么多年,北地百姓的艰难他最清楚。此举并非是要行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中州的那个位置他没想过,只是北地边防他不想再让朝廷插手。
许家世世代代,无数的人埋骨边关,为的就是守住防线,抵御外敌,守住关内千万百姓朝廷内乱不止,北地的防线不该是他们那些权贵博弈的筹码。若是防住了外敌,却没防住内鬼,那才是个笑话,那为了百姓安宁而死去的那些人就等于白死了。”
许青起看了周泽漆一眼,随后就一直垂眸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说的真好听,跟他的声音一样好听。
“斗胆问三公子一句,您最擅长什么?”
周泽漆不料她会突然开口,微微一愣,继而答道:“我是一名大夫,擅长的自然是治病。”
许青起哦了一声,她还以为这位公子擅长诡辩,居然是个大夫啊,这不进朝堂不做政客简直可惜了。
她又问孟珩:“所以,这一次是我们五人同去?”
孟珩点了点头:“是!大将军那边会依着诏书的意思班师回朝,但是不会真的进京,我们要先一步到洛城与世子联络上,尽快将人带离京城与大将军汇合。”
带走一个许靖坤并不难,难就难在他还有家眷妻小。
朝廷既然忌惮着许怀信,那定北侯府就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想神不知鬼不觉带走这么多人,十分的艰难。
许青起就问了一句再没说话,孟珩将此行的目的说完也不准备再细说。若不是兹事体大,再加上此次新增一个许青起和赵春冬,他根本无需浪费这么多口舌。
许青起议事结束之后出了将军府,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关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短短一个月时间还不足以让这个地方完全恢复元气,但是临街的房屋都修整好了,铺子也开了不少。
见到过关城当日的凄惨,许青起这会儿从宽阔的街道上走过的时候都还觉得有一股子渗人的凉意没散去。
她去了一家成衣店,打算买两身衣裳。
这个天说冷就冷起来,她没有可以御寒的衣裳。就算是明日南下,出发的时候斗篷也得要带一件的。
刚刚到一家开门的成衣店门口就遇到了那位早先才见过的许家大小姐许采薇。
这位在边关出生边关长大的许家大小姐完全没有北地姑娘的豪气,反而倒是多了一股子南方女子的婉约和书卷气。许青起那会儿在议事厅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陈询,他不喜欢自己这种整日舞刀弄剑的,约摸是喜欢如许家大小姐这般真正的大家闺秀吧!
许采薇也在看衣裳,这边铺子里的衣裳跟雁门关那边还是有区别的,多疑皮毛为主。那斗篷用的布料跟南方的也不尽相同,多以动物的毛发织线成布,看起来不够华丽,但是十分的柔软保暖。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能人巧手织出来的料子,要是弄去雁门关一带,那边的百姓定然会十分的喜欢。
她身边跟着两个丫头,许青起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年岁不大的丫头是练家子,能跟在许采薇身边,身手定然不俗。
两个丫头也看见她了,在许采薇边上低语,许采薇转头朝门口看,一眼就认出了她。
“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