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从厅中掠出,许青起的脚还未沾地,手里的剑已经刺了出去,刀剑相撞,发出清脆的砰击声,随后那声音便起起伏伏不绝于耳。
不远处坐着的周泽漆和孟珩都不自觉的坐直了。
孟珩是晓得许青起的身手的,但是周泽漆还没见过。
当然,最重要的是,二人发现许靖承的刀法又精进了 不少。
不过是切磋,非生死之战,说了点到为止那便是点到为止。许青起这几个月先后经历几次生死之战,这会儿的比试倒是能真正的做到半点杀气不外泄,收放自如了。
随后错开半招险胜许靖承,手里的剑利落入鞘,拱手道:“承让了!”
二人各自使出几分功力自己心中有数,但是许靖承却没摸清楚她的深浅。毕竟他自己使了七八分实力出来,许青起这胜的半招看似是剑走偏锋胜在取巧,但是也未免太巧了些。越是半点相让的痕迹都看不出来越让他觉得深不可测。
“出云剑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甘拜下风!”
孟珩道:“四哥输了不要紧,那个要求别忘了就成。”
“我说话算话,随时可提。”
话落音,郭要在一旁就忍不住跃跃欲试了,唤了孟珩一声:“公子。”
孟珩看了许青起一眼:“你去请战,应不应,她说了算。”
许青起跟许靖坤比试压根就没敢放开手脚,刚刚臻至兴头的时候胜负已分,这会儿心里还激荡着,有人送上门来怎么能不应。
郭要眼睛一亮,还没到跟前就听她道:“我听说那回你输给我被军棍打了个屁股开花,这回不用打军棍了,我帮你啊!”
郭要面色一变,拿了随身不离的兵器就杀气腾腾 的冲了过去。
许靖承赞许道:“郭要这小子真的是天生适合战场。”太好斗了。
许泽漆道:“杀气太重,胜负欲太强,不加以约束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孟珩一眼,显然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孟珩却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而是在看跟郭要比试的许青起,话却是听进了耳朵里的。据说许青起当时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拜在了尘远大师的门下。当初刚刚应征入伍上点将台与郭要比拼的时候还压不住戾气,如今已经是收放自如游刃有余了。他不懂剑法,但是功夫一道都有相通之处,他能看得出来,许青起眼下比之年前又精进了不少。或许是经历了生死搏斗几番死里逃生的磨砺?
许靖承却不这么认为:“有时候有杀气,看重胜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在战场上。只要利用得当,那就是一把锐不可挡所向披靡的利器。”
一把利器么?孟珩勾了勾唇,嘴角玩味的笑容一闪而逝,快的完全没人留意到。
许靖承说完,目光就从许青起和郭要身上收了回来,转脸看着周泽漆和孟珩:“我打算出兵北夷。”
周泽漆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许靖承道:“等到三四月,春暖花开的时候。与其一直这样被动着防守,不如主动出击,要么一举歼灭那些北夷人,要么就打到他们投降再不敢来犯为止。”
“但是义父那边——”
谁都知道那边已经跟朝廷开始对立了,皇帝还御驾亲征。离的有些远,消息在路上来回的走也不够迅速,到底局势如何,时刻都在变动,他们在此完全没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掌控消息。
许靖承却丝毫不在意:“我对父亲有信心,皇帝御驾亲征又如何,自古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必失天下。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横塘关这一片地方,让他无需他顾,只专心应对朝廷的人就好。不止他,还有大哥二哥和几位弟弟在,不管是对内的战局还是关外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反而是横塘关这一带,现在最大的祸患就是这群北夷人。这一冬天他们想必是非常的不好过,死牛羊又死人,就算是到三四月这边春暖花开,无定河北边儿也不见得就能有多好。这个时候我们出兵,时间恰到好处。”
说完,看着孟珩:“九弟以为如何?”
孟珩没有接话,手指尖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半天才道:“义父让四哥总领横塘关一切军务,要怎么做,四哥说了算。”
这边的事情许靖承说了算,周泽漆跟孟珩不过是协助,不对,周泽漆连协助都不算,他此行的目的是为许采薇调理身体,许靖承要怎样用兵他不参与。
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有什么计划?”
许靖承道:“从即日起就要开始操练兵马,我暂时是离不了关城的,挥师北上,过无定河,攻打北夷的事情就得交给九弟你了。”
孟珩点头,抬眼看了他一眼:“要给义父那边通个气吗?”
“自然是要的,昨天我就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的送了过去。无论父亲答应不答应,兵马得先操练起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有把兵马操练好了,这仗打起来胜算才大,死的人才会少一些。”
孟珩点头:“行,明天我就去兵营。”
他琢磨着怎么着也得多安稳几天,谁能想到他这个四哥想法还不少。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