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起在家待了三天,儿时的玩伴现在都长大成人,有的在那一次已经化作黄土,还有的也因为那一次一瞬间长大,开始学着尝试着挑起家里的担子。所以这一次回来基本没见到几个。时间一直在缓缓前行,他们也在一直慢慢长大,没有谁会是在原地踏步,都回不到从前了。
虽然说横塘关地处北方,但是也有北方的好处,那就是雨水少天气暖的快,接连一段时间的大太阳下来就能感到一丝暖和气了。
尽管各处仍旧一片萧条,但是关城之内出门活动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许靖承来到城关这么久几乎没怎么出过将军府的大门,尤其是许采薇发病这段时间,他是连这个年都没有好好过,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眼见天有点暖和气儿了,就约了周泽漆出了将军府,去了城外跑马。两个人纵马从将军府的后门出去,一口气就出了城,在北门外的旷野上策马狂奔。等喝够了西北风,这才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周泽漆看着眼前那一片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空了一冬的地道: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是到了该耕种的季节了。”
许靖承拽着缰绳,安抚着还不曾从狂奔中回神依旧有些躁动的马儿:“三哥也认为当务之急是该让众将士把这些地捡起来吗?”
“我不懂练兵的事情,但是我觉得,操练兵马跟种地不冲突。将士也是人,每个人每天都要吃饭,这仗打也好还是不打也好,粮食是关键。”
“但是,这关里关外的百姓实在太少了。”原本就人烟稀少,再经历了那么一场劫难,尤其是关外以北?几个村镇,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因地制宜才是根本,因为生存太难,所以百姓才会少。只有能生存下去的地方才会有人。
这么多的土地,若是因为没有百姓耕种而闲置,未免太可惜了。军中数万将士要是利用起来,何愁土地闲置呢?
还有战时那些受了伤无处可去的,不妨就近安置,要是能在这边能娶妻生子,就等于在此扎根落户了。积少成多,总能热闹起来的。我们镇守边关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保一方安宁。战时冲锋陷阵,血染疆场。不战,也一样能有所作为。”
许靖承看着他:“小九与你这样说的?”
周泽漆与他对视:“那倒没有,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小九,他这会儿不是在校场练兵吗?最近两天我都没见着他。”
许靖承收回目光眺望远处:“前儿个他也往雁门关送了一封信,是给父亲的,约莫说的就是出征的事情,他不信我。”
若是相信,有别的主张的话,该来跟他商议的,不该不声不响的就送信回去。
周泽漆轻笑:“咱们兄弟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性格你还能不清楚?这么些年,除了义父他信过谁?
其实想一想这样也未尝不好,我们兄弟其实都该向他学习才对。义父如今身体康健,正值春秋鼎盛之时,对我们又有养育之恩,恩同再造,我们自当信任他。没有当父亲的不希望孩子依赖自己。
四弟以为如何?”
一个心怀野心的男人,最忌惮的就是孩子长大独立起来。一旦有了主见,那也就父子离心不远了。所以他才佩服孟珩,这么多年来跟谁来往都不密切,唯一依靠的就是那一位,始终如一。
许靖承本就不是个愚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度转脸看着周泽漆,坐在马背上抬手一揖:“三哥高见,弟弟受教了。”
“受教不敢当,不过是有感而发。四弟不要因为一封信跟小九起了间隙就行。如今先不说北上的事,就和朝廷对上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我们虽然不能在战场上替义父冲锋陷阵,但是在这边,总要把眼跟前的事情做好,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才是。”
“三哥所言甚是!”
周泽漆笑着摇摇头:“不需要这样,练兵打仗这都是你们的事,我就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我一个大夫,除了摆弄摆弄药草,就是给人看看病,其他的也没什么用处。”
许靖承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的这些哥哥和弟弟们就没有几个是蠢的。如果真要说有,那也只有留在雁门关的那两个。只不过,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都不好说。毕竟有那么聪慧一个娘,生下来的孩子又能真的蠢到哪去。
许青起在家里就停留了三天,随后就返回了横塘关,过家门而不入,直奔将军府,先去孟珩那里告知了一声。
孟珩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能回来的这么快,但是面上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回去歇着吧,明天一早跟我去城外大营。”
许青起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没能出将军府大门就遇到了周泽漆。
她远远的站着,抬手作揖,招呼了一声:“三公子!”
“阿起啊,不是说回家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青起道:“就是回去看看,看过了自然就回来了。”
这已经比别人好太多了,起码的她想回去的时候孟珩二话不说就允了。军营里那么多士兵,年都不见得能回去一次。
说完,主动的问了一句:“许小姐的身体可好些了?”
“暂时稳住了,只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