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在乾元宫跪了俩个时辰,出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道旨意,是给许青起的。
既然广康之行已成定局,他能做的就是争取来这道圣旨,能让许青起有所依仗,到了广康不至于受制于云陵腹背受敌。
从宫里出来,余钱就跟他说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赐婚这个事情宫里根本没人知道,但是属下觉得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的。之前太子想立唐氏为太子妃,圣上大发雷霆将他好一顿训斥,而后说了会亲自给他挑选位太子妃。”
孟珩看着承德宫方向轻轻的眯了眯眼,许靖坤吗?
也是,他是见过阿起的女儿装的,且从洛都出来之后一路被追杀,阿起几番救他,他起了心思也在所难免。
可他凭什么呢?凭他太子之位还是凭他后院三妻四妾?长子都快十岁了,他也配肖想阿起。
配不配的许靖坤从没想过,他是太子,就算是之前他也是侯府世子,从来只有别人配不上他的,哪有他配不上别人的。
倒不是他先起的心思,只是许青起虽然人在横塘关,然而却屡屡被人提起,他爹来了兴致,觉得此女上位当不辱没太子妃之位,他点了头的。
毕竟,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是吗?当了太子妃,再也不用跟着老九整日打打杀杀,这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了。
谁能想到许青起居然是个不识抬举的,竟然敢抗旨。
“广康,那可是个好地方,看起来圣上还是很看重她的。”
詹事答道:“毕竟是尘远大师的高徒。”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好太过。
许靖坤轻笑,再没说别的。他有些遗憾,可也只是遗憾而已,一个女人,或许有些特别,但也不是非要不可。以此探得许多东西,倒也很值了。
圣旨还未下,镇远大将军手底下那个叫做许青起的被派往广康的消息就在私底下传开了。
不知道还有赐婚那一茬,都以为皇帝要准备对南边用兵了。
刚刚称帝建都,百废待兴,此时南下交战并不是好时候,总觉得皇帝过于心急了。而且,镇远将军手底下那个姓许的年岁并不大,广康那虎狼之地派这么一个人去,怕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许采薇带着白露秋霜进了乾元宫。
皇帝心情不佳,但是见着她来了脸上还是罕见的露出了些笑脸。
“薇薇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许采薇行礼之后就在一旁坐下来,柔声细语的开口道:“今日大哥宴请几位兄长,所以去了承德宫一趟,而后听闻您召了许小姐进宫,方才听闻您将她遣去了广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来问问您。”
“一个许青起,出身草莽,不值得你劳这个神。”
许采薇道:“爹此言差矣,女儿因为身体缘故,和旁人少有来往,与她倒是一见如故,很是能说的来。也羡慕她能提剑上战场杀敌的英姿,更佩服她心有乾坤敢作敢为的劲头。
爹爹在雁门关那些年,用人向来不拘男女,有能者居之,怎么到了平桓就变了呢?”
说话的时候她偷偷打量着皇帝的神色,随后继续往下说:“阿起所建功劳,当个将军绰绰有余,即便不当将军,朝中职位合适的多的事,爹难不成因为她是女子轻视,就这么将人打发了?若是如此,这会让镇守边关浴血杀敌的将士心寒的。”
之前她屡屡提起许青起此人,她爹都十分高兴,不止一次说要好好嘉奖。
而今有机会了,所谓的嘉奖就是将人弄去那不毛之地?这到底是嘉奖还是流放?
说完,趁着许怀信没发火主动退了一步:“女儿不懂这些,只是心中不解,若是言语不当爹爹不要生气。”
对于这个自幼就体弱多病的女儿,又是唯一的一个女儿,许怀信总是带着对旁没有的纵容。
若是旁人说这些他定然发怒,许采薇说了这一通颇有质问之意,他却只是微微叹息一声:“你说的爹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此女锋芒过盛,需要打磨雕琢 。”
许采薇微微一愣,既而笑道:“我跟她虽接触不多,但是她是一个意志很坚定,有理想抱负的人,至于锋芒,我记得今年她也不过十八岁,也不曾婚配,年轻总归是会有些锋芒的。可这样不是正好吗?就如同一块璞玉一般难能可贵。”
提起婚配二字许怀信心中压下去的怒火又往上窜了一截:“她是个有本事的爹也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赏识,可女儿家终是要嫁人的。你长兄贵为太子,日后要继承皇位,寡人欲赐婚,册封许青起为太子妃,谁料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抗旨不遵。寡人没让人砍了她的脑袋已经是看在她所建功勋之上了。”
许采薇只觉得自己眼皮跳了跳,她爹这个喜欢乱点鸳鸯谱的毛病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爹怎么想起来让阿起嫁给大哥的?大哥爱重逝去的嫡妻,又宠爱侧妃唐氏,如今光侧妃就四位,什么样的都有,不见得就会喜欢阿起。感情一事,若不能两情相悦,终成怨偶,强求不得。何况大哥是太子,他的妻子人选更是要慎重。”
爱重嫡妻?许怀信冷哼了一声:“被那个唐氏迷的五迷三道的,若不是想着他一个人在中州这些年十分不易,这个太子——”说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