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三年时间,甚至于还不一定。
她在等青州那边的消息,那边一旦休战,梁谷关那边很快就会有动作,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当真不多了。
眼下她要做的不止是要将广康这个烂摊子捡起来,还得开始做准备了。
大牢里面还关了一堆人,云陵那边她已经递了消息过去,再等上几日若是还没动静,她就得找时间亲自去一趟,跟云陵的郡守接触一下,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好大概的判断,一点梁谷关有异动,郡城能不能靠得住。
“所以我提起了互市。边关有的,我们广康也可以有。
鼓励百姓开荒种植,同时也可以鼓励他们进城。
他们种的养的东西,村子里猎户猎的东西都能拿来城里售卖。城里空地方不少,收拾一片出来由县衙出面统一管理,将地方租赁给他们售卖东西。届时酒楼也好还是城内的住户也好都到固定的地方去买东西,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夏立安虽然只是个九品小县丞,但是能猫在广康这么些年屹立不倒自然不是个傻的。
许青起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他哪还能不明白,一时间脑子里就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甚至于地方都选出来了好几个。
他明白了,许青起提出来的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个大概,剩下的事情自然就全部交给他去做了。
许青起写的信寄出去了十来天云陵那边迟迟不见动静,于是乎她就打算亲自往云陵走一趟,去探一探云陵的这位郡守大人,她的上司到底几个意思。
那么一百多号人关在县衙大牢呢,每天牢饭都得不少,到底是杀还是怎么着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不过却没能成行,平桓那边的信到了。
她写信给了孟珩,回信的也是孟珩,厚厚的一封信,将她走了之后这段时间平桓那边的事情捡重要的都跟许青起说了说。
都是关于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许青起不感兴趣但是也需要知道。不过不着急,回头有的是时间慢慢捋,所以一目十行的瞟过去,后面才说到了洋槐村的事情。
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一百多人不是小数目,所行之事闻所未闻令人发指,所以问责云陵郡守,已经派了人前往云陵带云陵郡守回平桓等候发落。
而新任的郡守已经在去云陵的路上了 ,这个人许青起老熟了,不是旁人,是她那个前未婚夫,陈询。
孟珩在信上说,是许靖坤一力举荐的。
又说不管是不是许靖坤举荐的,陈询此人有君子之风,到了云陵,虽然跟广康有段距离,不一定能拂照到这边,但是许青起在这边行事会便宜很多。
毕竟,上司不为难,当差自然就没那么艰难了不是?要是来个什么都不懂却喜欢指手画脚的,那即便许青起有皇帝给与的便宜行事之权也很不好搞,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信的末尾,说是他会寻机会来广康。
许青起就笑了,笑着笑着就有些难过起来。
孟珩如今在皇帝身边当差,任光禄寺卿,天子忠臣,与皇帝形影不离,除非皇帝来了广康,否则他又怎么会有时间到广康来呢?
所以,除非这仗打起来,否则她跟孟珩近几年压根就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也不对,即便是打起来,那位也不见得会来,除非拿下中州,那时候临都自然是比不上洛都,都要去那边了,或许就能再见了。
可打仗这种事情胜负谁能说的准啊!
她惆怅的叹了口气,鼻子罕见的有些发酸,她跟孟珩原本是一起的,可如今却隔着千山万水。
她不知道两个人的情谊会不会因为距离因为是时间而一点点的消磨殆尽,她只知道,只要孟珩不开口说算了,那么曾经两人一起的约定就还是算数的。
就让自己难过了一会会儿,她又坐直了拿起信重新看起来。
从出发到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平桓那边当真是风起云涌的。
朝堂逐渐完善步入正轨,事情也随之就出来了。虽然还不明显,但是孟珩在信中说到,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分成了三派,以太子许靖坤为首的一派,以贵妃那边的为一派,还有跟他一样的亲皇派,也就是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只为皇帝办事的。
陈仓是兄弟几个里面看起来最粗最不喜欢动脑子的,可粗人又不是完全粗,而是粗中有细,早早的就察觉出来苗头不对。想尽办法各种折腾,终于把皇帝惹的不耐烦了,将人丢去了雁门关,让他在那边守着边线,无召不许回来。
信中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来孟珩的羡慕/都说边关清苦,可那地方是自由的,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若是可以,他也想走,不管是雁门关还是横塘关都好。
许青起叹气,要是能选她也想,可惜没得选。
大概是因为得了这么一封信的缘故,许青起晚上没睡好。
实际上从来了广康之后她就没睡好过。
起身眼下乌青,头晕脑胀,连接就是好几个喷嚏。
石榴递了热水给她:“公子今日歇歇吧!奴婢去找空青来给您把个脉?”
许青起揉了揉鬓角:“不碍事,他最近忙的很,不用去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