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响,狼烟起,两方第一次交战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依旧气势浩荡,两方人马叫嚣着冲到了一起,厮杀正式拉开了序幕。
孟珩提刀坐在马背上隔着千军万马看向对面,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厮杀在一起的士兵。
他遥遥的看着远处坐在马背上屹立不动的闫又珩,随后骑马提刀冲了过去。
到底有几斤几两打过了才知道。
他用长刀,闫又珩用的是一柄长枪,枪头与刀身相撞发出一连串的脆响。可惜的是厮杀声过于凌乱,二人交手虽然气势浩大但是动静并不显。
然而无论是夏军还是燕军都不由自主的远离两个人,生怕被波及到。
许靖坤也跟着一起的,只不过他并没有上阵杀敌,而是带着人在后面掠阵。
他身边跟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那是许家曾经的大管事,原先就跟着许靖坤一起在洛都,而后一起离开。回到雁门关之后他还是跟着许靖坤,如今虽然不是承德宫的管事了,但是依旧跟在许靖坤身边形影不离,在承德宫里地位很高,一人之下而已。
二人的目光皆在战场之上,哪怕在交谈也不曾看向别处。
“您觉得这一场咱们是赢还是输?”
老者远远的眺望战场:“老奴觉得,将军必赢!”
“哦?您何以如此肯定?”
老者轻轻的捋了捋胡须:“那闫又珩虽然说驻守梁谷关多年,但是殿下想一想,梁谷关所处的位置乃三州交界之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什么战事,面对的无非就是一些山匪流寇。军队所在之处哪来那么多贼匪给他们杀。
但是咱们这位孟将军,可是自幼从千军万马里厮杀出来的。刀再如何的好也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足够锋利。再好再锋利的刀久放不用那也是会生锈的。
况且不只是孟珩,他所带的许家军那也是在北地的风沙和鲜血中年年岁岁打磨出来的。梁谷关这一群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呢?若是退回梁谷关凭借着地势或许还能一战,但是在这里他不觉得对方能赢。
观闫又珩此人确实有些本事,知道抓住时机,但是却又缺少实战经验。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了却又没抓住,拿下广康之后就不应该停留,有西边战局牵制,他就应该立刻北上攻打云陵,只要拿下云陵,那燕军想要扭转乾坤就要难的多了。
如他所说,一开始的时候闫又珩和孟珩二人看起来还旗鼓相当,然而你来我往百余招,到后面的时候孟珩逐渐占据上风,再往后直接压着闫又珩打。哪怕是外行都能看出来闫又珩不敌。
老者再次开口:“这位将军勇武不亚于其他几位啊!”甚至于对敌更加的狠辣一些。
许靖坤眸子轻轻闪了闪:“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过于死心眼,怎样也无法拉拢。”
“无妨,他忠于皇帝,不偏不倚最好。您眼下要防的是那三位殿下,而非几位将军。”
三位殿下吗?
许靖坤的目光总算是从战场上收回了,看了他一眼:“孤是太子,贵妃即便再得宠,她也不过是皇帝后宫的一个妾而已。她的两个孩子再如何得宠,孤占着嫡长,亦不曾有过失德之举,他们母子拿什么与孤争?”
说完,不等老者开口他又道:“早先在雁门关,父皇一心想着抵御外地,庇佑一方百姓,吃了不少苦。而今到了平桓,成了一国之君,前朝稳了,后宫也得安排起来了。母后吃斋念佛多年不管俗事,方氏再怎么受宠也只有一人,而且也不年轻了。回头还得跟几位大人说说,该上折子让圣上充裕后宫了。”这样,方氏的心思就会分散,就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和妄念了。
至于老三,到底是一母同胞,只要他安分守己不要心生妄念,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总不会亏待了他。除了那个位置,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二人说话间,战场之上胜负已分。孟珩一刀砍在了闫又珩身上,这第一场较量闫又珩败。
主将败了就只能鸣金收兵。孟珩重新落在马背上站在那没动,看着对方被人护着退去。
许靖坤这才上前问道:“为何不乘胜追击?对方败势已现,主将又受了伤,一鼓作气拿下他的人头夺回广康,再攻下梁谷关就容易的多了。”
孟珩收回目光看着面前正在清扫战场的士兵回答道:“我胜他只是侥幸,如果穷追不舍不见的就能赢,更不见得就能拿下他。不要忘了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一共就五千人,云陵的驻兵也不过千余人,梁谷关一共有多少驻兵压根就没有一个准确的数。他们要调兵遣将可比我们要容易的多了。”
许靖坤自然不信,他虽然没有上过一次战场但他也不是个蠢的,局势谁胜谁劣武艺谁高一筹他一眼都能看得清楚,他一时想不透孟珩现在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是孟珩是主帅,他多说无益,只能放在心里暗自计较。
他说的孟珩当然知道,但是孟珩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他确实是能不管不顾的跟上去斩杀了闫又珩,但是他身为主将得为他率领的士兵考虑。夏军比他们早一日攻下广康驻扎下来,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刻他要是直接带人冲上去,说不得就是带着他的兵去送死。
闫又珩确实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