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驻扎在城外这么近的地方,城门口一直在征兵,要打仗这个事情城里城外人人都知道,忙碌之余都在议论此事。
家中有人入伍的担心亲人安危,家中无人入伍的担心因为打仗增加赋税,人心惶惶,大街上走动的人都少了许多。
许青起除了那几日出城去了县下的村镇,而后回来便闭门不出。
燕军战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刚好把想要的图画了出来。
参照先贤姜氏发明出来的乾坤八卦轮,她画了一个水风车出来,正在跟程许详细说其中的使用道理,毕竟这东西需要程许去找匠人做出来再进行试验。想法归想法,能不能用,做出来试过了才知道。
这东西需要水流产生的力度驱动,要搭建再水流湍急的地方,水轮底部没入水中,顶部要超出河岸,轮子上倾斜绑上若干竹筒,水流冲动水轮,竹筒取水倒入搭配好的木槽之中再流入田地里面。
所以,还得找到合适的搭建的地方。
于聪急匆匆的到门口喊了一声:“大人!”
许青起话音一顿,抬眼看他:“何事?”
于聪进来行礼:“下官刚刚听说我们从青羊过来的大军在半路遇到伏击,伤亡惨重。”他不知道真假,想着这位县太爷跟军营里面的将军交情甚笃,或许可以确定一二。
他一个小小的县尉,芝麻大的小官,他没有多少高尚的情怀品格,他只想活着,一家老小团团圆圆。
燕军也好,夏军也好,争的是天下,跟他这等市井小民没有半点关系。
许青起看着他:“于大人的消息很灵通啊,如今梁谷关防守严密,飞鸟都难过,您这消息打哪来的啊?”
于聪微微一愣,随即脑子里面本能的警钟大作:“下官,下官听说的,听见有衙役在议论,不知道真假究竟,所以才特地来告知大人。”
许青起坐在那儿眯了眯眼睛:“这不是小事,不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于大人要是公务都忙完了,不如帮本官去看看,咱们县衙到底哪些人消息如此灵通,本官闻所未闻的事情居然传的有模有样的。还有一事,告诉大家,广康现在已经是燕国的领土。之前是本官失职,因为自己的私事使得广康不战而投,而今本官在此,不管什么情况都会与诸位共进退,守至最后一刻最后一人!”
一番话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于聪战战兢兢的接连应是,随后退出去之后才觉得身上已然汗津津的了。
等人走了之后许青起才吩咐石榴:“你跟去看看,小心一些,不要被发现了。”之前的事情,查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或许眼下就是个契机。
至于程许:“按着我方才跟你说的去找人吧,不行你就喊上夏立安一起,先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当作试点,成功了之后再往各处推广。不管这仗怎么打,打多久,庄稼总要种的,粮食总要有的。或许现在这一片耕地面积还不算多,但是她觉得等到秋后那一季肯定有所增长的。
等两个人都走了她也起身出了大堂,去了回春堂寻周泽漆。
她没办法频繁出入军营,有些消息从周泽漆那探听更为容易直接一些。
然而去了回春堂却并没有见到周泽漆。
空青道:“公子昨日就出城了。”
许青起闻言就知道战况怕是逆转,当真有大事情发生了。
当即掉头就走,却被空青喊住:“许大人,公子走之前交代了,若是您来寻他,就告诉您,身为广康县令,切不可再擅离职守。在其位谋其政,城外的军营您也不必再去了,去了也进不去。行军打仗是将士们的事情,您作为一方父母官,造福一方百姓才是最要紧的。”
许青起在他说完之后便明白了,形势在陡然间突然严重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或许可能牵连到孟珩周泽漆,他们不希望她再牵扯进去。
从回春堂回来的一路许青起脑子里面都没能静下来,没能想清楚接下来该怎样做。
周泽漆说的没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她去军营都毫无用处,她是广康县令,只能做好一个县令该做的事情,不能再让人拿住把柄。
若是让人再揪住错处,那么这个节骨眼上于孟珩而言那定然是雪上加霜。
但是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她还是要弄清楚的,至少心里也有个准备。
入夜,月亮未圆光亮却依旧挥洒大地,将地上万物照的隐隐绰绰。
许青起悄无声息的窜进了军营里面。
之前她来过一次,中军大帐在哪里,军营里面的大致布局她都有些印象,然而里面各处守卫都十分森严,十人一组的巡逻小队轮换交替,几乎没有空暇的时候。
她一袭黑衣躲在背阴处一点点靠近中军大帐。
一道凌厉的掌风从身后袭来。
被发现了。
她当机立断侧身避开,随即抬手就迎了上去,一转身才发现是孟珩,于是便由着他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扯下自己脸上黑色的面巾。
孟珩想过她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城内呆着,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夜探军营。
“你跟我来!”
许青起嗯了一声,那自然是要跟他去的,冒险进来不就是为了见一面吗?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