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正是万家灯火时,城外的军营却整装待发,军营之前瞭塔之后数千马儿,身上全部都绑着举着火把穿着铠甲的稻草人。
有士兵混在其中,但是数量却并不算多。
周济达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马儿紧随其上,孟珩站在瞭塔之上为他们送行。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此去也定然伤亡惨重,但是却又不得不去。
如今不管是围还是攻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但是却不得不做。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的时候,这个势,得自己造!
梁谷关关城之上
一声急促得号角声响起,随着一声“敌袭”的喊声,城墙之上的灯火瞬间全部亮了起来,灯火通明。
站在高耸的城墙之上可以看见下面蜿蜒的山道之中移动的火把如同一条长龙一般 朝关城而来。
岳氏兄弟一前一后上了城楼的时候,那晃动的火把密密匝匝的已经近在咫尺。
岳清平手一抬:“放!”
燕军的人马刚刚到关城之下,尚且未来得及叫阵,巨石滚木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就砸了下来。
人仰马翻,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岳清江微微蹙眉:“不对,大哥,那些根本就不是燕军,是假的。姓孟的玩虚的!”
不用他说岳清平也看出来了,只有马儿接连起伏的嘶鸣声,不见一点人声。
“他压根就没想要进攻,不过是想以此消耗关城之上所准备的战需。”
周济达得到的指令就是将这一群驮着稻草人的马儿成功的带到关城之下随后就立即撤退。
饶是如此,撤离的依旧不是很顺利,有几名士兵被翻滚下来定非巨石砸到当场没了命。
号子一响,马儿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撒开蹄子往回跑。
岳清平站在关城之上看着对方残余的队伍远去问岳清江:“你觉得他们今夜还会再来吗?再来的话到底是虚还是实呢?”
岳清江道:“自然是会再来的,至于真假,虚虚实实,总会有真的藏匿其中。想要借此消耗我们,他们自己也是一种消耗啊!战马,或许许家军久居边关比他们富裕的多,但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这一夜,都没能消停,孟珩先后发动了四次攻击,最后一次在黎明,一万大军,用投石车,云梯,斩杀对方上千人,却依旧没能破关,且损失惨重。
梁谷关北门之下,不是滚木就是巨石,以及被压在下方惨不忍睹的尸体。
出师不利!
皇帝手里的折子当着众臣的面啪的一声就砸在了案子上。
在北地所向披靡的许家军,第一次南征,却屡屡受挫。
“都说说,这仗是继续打还是不打?怎么不说话?关键时刻都成了哑巴了?”
一众臣子面面相觑,打不打,皇帝说了算,皇帝想在有生之年一统南北,那这仗必然要打。
可打仗打的是什么?是粮草,是人命!就目前奏报上来的数目,损失一眼可见的惨重,继续打,什么时候才能拿下第一关,什么时候才能拿下蜀州进军中州?
皇帝看了一圈,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刚刚赶回来的许靖坤身上:“太子,你说说。”
许靖坤硬着头皮上前:“禀父皇,儿臣以为这仗自然是要打下去的。
如今已然箭在弦上,我许家军何曾怕过。打,不过咱们可以换个方式打。既然梁谷关攻关艰难,而且岳氏插手干预,我们何不暂避其锋芒。”
皇帝道:“详细说说。”
内侍送了一副画于锦帛之上的疆域图来。
许靖坤立于众臣之前,指着上面的位置:“既然梁谷关难攻,咱们就暂时放在边上,明知骨头难啃那就先啃别处。大军一分为二,以青羊为据点,先拿下平陵,而后强度通源河直取上墉。另外一只绕道白赤,拿下楚方吞并琅琊。将青州中州都收入囊中,再一点点来啃食蜀州以及梁谷关这块硬骨头不迟。”
“殿下英明!”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
一时间,朝臣纷纷附和。
以丞相刘谦为首的一众官员更是对许靖坤赞不绝口。
皇帝的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而是继续发问:“那么太子以为,梁谷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撤兵?”
撤兵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能因为发动两次攻击死了一些人就生了退意,那将会影响整个战局的气势。
“儿臣以为,不可退兵也不可冒进,防守为主。我退一步对方就有可能进一步。我大燕的领土,分毫都容不得对方染指。”
“诸位觉得呢?”
太尉白洪安道:“若只是守,镇远大将军滞留在那处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些?如今青羊那边形式也十分严峻,宁王殿下重伤,定远大将军下落不明,需要人去主持大局。若是按着太子殿下所言要反其道攻打平陵,那更需要一位有勇有谋的大将坐镇才行。”
而今朝中不是没有武将,然而各司其职,轻易无法调动。
许靖坤问:“白太尉所言极是,然而广康也是十分重要的地方。如今岳氏坐镇梁谷关,一旦知晓守将撤离,谁能保证不会趁虚而入再一次攻打广康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