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刚到县衙门口,程许就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了,看见停下来的马车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主子,平桓来信。”
不只是信,还是加急的,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在平桓没有特别相熟的人,不知道谁会给她写信。
许青起从马车上跳下来,下车的时候动作有些不利索,甚至还微微蹙眉。
石榴就知道,肯定还是受了伤的,且伤的不清。
攻城战,她没去,但是想也知道多么凶险。
接了程许送来的信并没有立刻打开,边朝里走边问:“城外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之前弄的图纸匠人已经做出来了,因为攻打梁谷关的事情,许青起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将水车的事情交给了程许。
提起这个程许眉眼间就染了笑意:“公子大才,那东西果然好使,省了不少人工人力,取水的速度还快。”
许青起看着阴沉沉的天垂下眼帘:“这大雨刚刚停没两日,连一个完整的太阳都没见着,云又聚集起来了,让各处都注意一些。”
秋季雨多,从八月中旬开始这边就没消停过,地里的庄稼没收回来的在地里面烂,收回来的在家里烂。收回来没法晾晒的,许青起派衙役去走了一趟先将这一季的税征收了,暂时送去了军营。毕竟那边消耗的快,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弄成吃的都能果腹,总比眼睁睁的看着生霉发芽糟蹋了的强。
剩下的她就没有一点办法了,有很多事情当真是人力不可为的。
径自回了后衙,她这才将信展开。
是那位镇国公主许采薇的来信。
平桓一别,许青起忙于公务私事,不曾给她写过信,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来信了。
信中说的是无定河那边的互市的事情,互市没出什么大问题,总的来说还算是顺利,但是人却出了问题。
那位太子侧妃的兄长,涂山部的那位王子奥格突然死了。
信上说这会很麻烦,总要给涂山部一个交代,更不要说涂山部还有一位公主在平桓太子身边。
所以这会儿横塘关那边的局势不太妙。
随后就说到了平桓这边。
许采薇虽然身体不好,还喜欢从商,但是贵为公主,深得皇帝疼爱和信任,朝堂之上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信中说的很是隐晦,只说了王益当下落不明和宁王受伤的事情,提到了青羊那边没有合适的人主持大局,梁谷关这边迟迟攻不下来,后面人事等一些都可能会有变动。
前言后语一结合许青起心里大概就有数了,也就是说孟珩极有可能要去青羊坐镇。
但这一切都是在梁谷关没有攻下来的基础上,现在梁谷关已经拿下,消息不日就会传回平桓,届时又会有怎样的变动尚未可知。
不过,还是要去跟孟珩说一声,通通气才行。
另外,那些伤残士兵的安置,她有些想法,具体还要问过孟珩的详细情况之后才能最终做决定。
石榴弄了热水进来:“公子,先梳洗一下上药吧!”
许青起没推迟,她就在山沟里面简单的洗了一下,这会儿身上的 血腥味儿依旧还没散去。
最好是沐浴,但是身上有伤,不太方便,只能简单的擦了擦。
石榴抿着嘴给她包扎伤口,只见他身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微微叹气:“公子是不是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女儿家,身上这么多伤,难看不说,经年累月的落下病根以后年纪大了可难熬了。”
许青起失笑:“热不大,说话老气横秋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总之现在还年轻,总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
说着,嘶了一声,却是石榴碰到了她的伤口:“轻点!小丫头你是不是欠收拾?”
石榴叹气:“您跟孟将军要成亲了,这一身疤——”她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事情,但是也知道,不管男女都有爱美之心,谁也不想看那不好看的。
“没事,他不嫌弃!”嫌弃那就不必再一起了。再说,留下疤痕的大概就当初在漠北受的那一处伤,因为条件太差没有药,所以没有及时治疗,留下了疤痕。还有就是来广康时候新近受的伤,时间太短,有疤痕再正常不过了。有周泽漆给配的药,她并不担心。
“再说,成亲,还早呢~!”怎么着也得等她出了孝期之后。
包扎好了她就起身朝外走,石榴跟在身后:“公子,您要去哪?”
“我去一趟梁谷关,找孟将军说点事情。”
“您的伤——”
石榴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人,下意识的把剩下的强行咽了回去,福身行礼:“将军!”
许青起也是一愣,看着还穿着铠甲满身血污的孟珩:“你怎么来了?攻城失败了?你受伤了?”
孟珩看着她,企图从她眼里看出来点什么,但是除了关切什么也没看出来。
当即笑了笑:“没有失败,是成了,我们入关了,我迫不及待的想亲自来跟你说一声,让你也高兴高兴。”
许青起眼睛一亮:“成了?入关了?”
孟珩轻咳一声:“表情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