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最担心的还是许青起。
他离不开行馆,但是空青和知辛每日借着搜寻药材拿着手令尚能在城中行走,不识的注意着。
那晚上人没抓着,如今四门戒严,进出都不许,燕军挨家挨户搜查,城里鸡飞狗跳的乱的很。
在搜查,那就是人还没找到,暂时还安全着。
但是这个安全不会太久。
他不知道许青起的行踪,但是许青起却知道他来了洛都。
外面全部都是燕军,临街的商铺也好还是巷子里的住户也罢,没有一家敢敲门的。
一进城就遇到了刺杀,许靖承火冒三丈,自然也没寻常那般守礼,一连下了几次令之后士兵就跟疯了一样到处破门而入,宛若疯狗。
诺大一个洛都城,找人并非易事,尤其是想找一个躲起来的人,哪怕四门戒严进出不得怕是也要些时候。
许靖承没在外面多耽搁,安排下去之后就来看许靖坤。
“太子殿下如何了?”
“服药之后还睡着。”
那毒实在是霸道,即便是用了解药,但也只是阻止毒性蔓延,肿起来的手臂几乎没好转一点,伤口甚至都没怎么结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靖坤疼的一整晚一整晚的都睡不着觉,全靠开的药里面加点安神的东西才能勉强睡一会儿。
内侍在门外说话都不敢大声,许靖承想进去看一眼又怕打扰到他,叮咛了一声:“好生照看着!”
正准备走,许靖坤却醒了。
“王爷,殿下唤您进去。”
许靖承刚刚转身又转回来进了屋。
屋子是临时收拾出来的,陈设说不上讲究,只能说暂时下榻无妨。
许靖承还是许靖坤出事第二天过来看了一眼,那时候许靖坤在睡着,他要安顿大军,清剿内城,抓刺客,忙的脚不沾地,连八方馆都没回来过,更何况好好休息了。
几天不见许靖坤,此刻见到许靖承心里大吃一惊。
许靖坤赤裸着上身躺在那,胳膊上缠着布包裹着药,伤口看不到,但是肿起来的样子一览无遗。
比受伤的胳膊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定非眼睛。
此刻也敷药,用布裹着。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着声音分辨。
“三弟,你来了。坐!”
许靖承走到床边喊了一声大哥。
许靖坤问:“刺客抓住了吗?”
“臣弟无能,还不曾有刺客的下落,但是各处严防死守,他插翅难飞,只再需要一些时间,一定能将人抓到。”
随即又道:“大军已经安顿妥当,二哥那边传了消息来,皇城里面的火已经扑灭,找到了夏帝的尸身,正派人在清理。火势太大,以乾安宫,坤华宫为首的几处主要地方烧的很是严重,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去修复。”
“孤不想听这些!孤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抓到刺客!”
许靖坤一开口,屋子里突然就静下来。
静了一瞬之后他察觉到了自己所言不妥,语气缓了缓:“皇宫那边有二哥坐镇,大军有你安排,孤没有什么布放心的。唯有这刺客,让孤觉得不安。一日抓不到,一日便不会安心。
你去传令,不管男女,但凡可疑的人全部抓起来,宁可抓错也绝对不要放过,一定要将她找出来。”
“大哥!”许靖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们刚刚拿下洛都,洛都大乱,有贼子混在里面实数正常,我们大张旗鼓的搜查刺客也正常,可是随便抓人,大哥你有没有想想后果?
夏国之所以这么快覆灭就是失了人心,否则百官何以深夜不顾皇城熊熊大火,齐聚北门迎我们入城。如果我们因为刺客大肆抓人杀人,这跟残暴的夏帝又有何区别? 大哥行事一向顾全大局,怎么——”
说着叹了口气:“弟弟知道你受了伤,痛苦难耐,刺客一定要抓的,臣弟一定将刺客抓到,让大哥你亲手千刀万剐。”
许靖坤闻言轻笑一声:“若是你觉得我是因为受伤而失去了理智,若是你不愿意按着我说的去做,你抓不到她的。”
许靖承微微蹙眉:“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靖坤道:“此处就我们兄弟二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怀疑伤了我的,是许青起。”
“不可能!”
许靖承张口就反驳回去:“阿起在上墉病的人事不知,还好三哥赶到施针好几次人才醒。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她连养都没养就执意要去寻小九,这会儿她还在平陆石溪河一带,我听说她打算的要是一直在那一带找不到就过石溪河去蜀州找。
她心系九弟生死,怎么会跑来洛都?
洛都早先就全城戒严,她怎么进来的?她进来做什么?专门进来杀你?”
说着,许靖承自己先是一愣,而后不敢置信的抬眼看着床上的人:“大哥,九弟那事,当真是你动的手?”
许靖坤嗤了一声:“孤要说那是孤的无心之过,你信吗?”
许靖承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
“大哥这样说我当然信。”虽然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太子是怎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