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前前后后的打量着周泽漆:“嗯,是比之前瘦了不少,但是精神气还行,好多了吧?”
周泽漆道:“好多了。坐!”
知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公子!”
周泽漆应了一声:“无事,有客人来,烧点水泡茶吧!”
陈仓拒绝了:“不用,该睡觉睡觉去,我才不爱喝那东西。”
周泽漆失笑,冲着门外道:“那无事了,你去歇着吧!”
等脚步声远去,小院子里面彻底的安静下来,陈仓才问:“三哥,到底怎么回事?小九没了,许青起也死了,他们说,说你跟着殉情了?”
天知道他刚刚听说的时候震惊成什么样子。
一众兄弟谁不知道许青起跟孟珩情投意合,只等出了孝期就要成亲了。
要不是皇帝别出心裁的横插了那么一杠子,求道圣旨,说不定根本不用等出孝就先过门成为孟家的媳妇了。
谁能想到孟珩死了,许青起也没了。
最要命的是老三跟着殉情了。
兄弟妻,不可欺啊!
就算是小九没了,就算是他们最后没能成,但是那不是到底相知相许过吗?
而且,老三什么时候有那种心思的?
情根深种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周泽漆微微垂眸:“倒不至于是殉情,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那会儿他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是因为孟珩的缘故,但是这会儿他却说不出来也不愿说出来了。
“但是她还是死了!”
陈仓跟许青起接触不多,但是那毕竟是自己兄弟中意的女人。而且许青起的性格也跟他挺合拍的。
“没有。”
“你说什么?”
周泽漆看着他:“老五,我能信你吗?”
陈仓不答反问:“你把自己的脸抹成这副鬼样子不远千里到雁门关,这会儿问这个是不是晚了?我们兄弟,就剩下仨了,二哥在洛都你不去找他跑来雁门关,我陈仓岂能对不住你这份信任?”
“阿起,她暂时还在。”
“什么叫暂时还在?”
周泽漆起身端起案子上的灯朝里面走,陈仓跟着他,一脚刚刚迈过门槛就停了下来,借着不算太亮的灯光,他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
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这会儿老三给他看的除了许青起不会有旁人。
按着时间算,已经好几个月了,真的死了这会儿早就臭了,人还能这么好端端的躺着,那就说明没死。
看了一眼退出去之后陈仓问道:“什么叫暂时没死?”
“如你所见!”周泽漆将灯放下来,重新坐了回去:“她在天云山跟人交手身受重伤,而后抱着同归于尽的打法跟对方一起跌落断崖。外伤如今已经痊愈了,但是内伤一直很重,人迟迟醒不来,每日只靠一点点汤水吊着,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北上,一方面是觉得你可信,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带她来看看,看看小九曾经长大的地方。”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不如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分开后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清楚,我稀里糊涂的万一哪里整岔了,岂不是害了你们。”
“让我想想从哪开始说起呢?就从阿起去广康上任说起吧,那事你也是知道的。”
周泽漆缓缓道来,像是在讲一个稀松平常完全与他无关的故事,但是陈仓却听的惊心动魄,听的义愤填膺。
“所以,他下杀手只是因为许青起抗旨拒绝了太子,因为你们仨堆她都有意?这算是什么理由?男女之间,有爱慕之意纯属人伦常事,若是因为这个就杀人,还是杀一个有那等功勋之人,岂不是笑话。
他身为帝王,这样的做法得寒多少人的心,咱们这些,还有跟在他身边兢兢业业的那些人若是知道,谁还能安分守己各司其职。”
这等行径,跟残暴不仁的夏帝有什么区别。
这些,周泽漆都不做评价:“这只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然而单雄飞死之前口口声声说是奉了旨意却做不得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他自己应当也知,一旦传出去实祸非福。
说着往屋里看了一眼:“如此你应当明白我为何如此行径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无论如何我只想让她活着,不想再冒半点风险。所以我们来雁门关的事情走漏不得半点风声。”
陈仓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安排一个适当的机会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让你们先到我府上,而后再去定北将军府。”
“好!”说完笑了一声:“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你最是不拘小节,平时但凡能少想一样绝对不肯动脑子多想半步。谁想到到头来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早早的远离朝堂,回雁门关来,做一方守将,虽然辛苦一些,时时有危险,但是心和脑子不会那么累。
说起这个陈仓就颇为得意:“那是当然,谁说我陈仓傻那他才是傻子。在平桓的时候我就琢磨出味道来了,不对劲,很不对劲。人还是那些人,但是说话做事都很不得劲。我就想着干脆的眼不见心不烦,走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