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周泽漆二人离开之后许青起脑子里面就静不下来了。她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了,夏和光他们这会儿怎样完全无从得知。
但是眼下,她不能写信,她已经死了,起码这会儿她还需要继续“死”,突然活过来于形式不利。
剩下的只看余钱那边如何操控,皇帝身体反反复复,正是好机会。
这边离中州远,好的是她不会轻易暴露,坏的是消息在路上走的实在太久了。
等这边知道洛都那边起风,实际那边已然一场暴雨结束雨过天晴了。
最麻烦的是,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打听那些消息,以免周泽漆跟陈仓起疑。
并非不信他二人,只是立场不同,她不想让人因一些事情左右为难。
她一个人静坐春回也不叨扰,去了小厨房忙碌。
这个院子除了陈仓和周泽漆二人寻常少有人来,因为要煎药,加上她吃的东西跟正常人不同,所以小厨房一早就收拾出来了。要用的东西可以去府中大厨房领,另外需要的余钱会出府买了送过来。
一直到小厨房里面的药味儿飘到院子里她才收回思绪。
起身在院子里面走了走。
这几日已经没有起初刚刚醒来的时候那般羸弱了,不至于走两步腿就打颤浑身冒虚汗,但是依旧累的很。
仿佛朝夕间就身娇体贵连路都走不得了。
想着接下来还要做的事情,她硬撑着又多走了两圈,甚至尝试着比划了两下。
但是不行,气血一阵翻腾差点没忍住。
到底还是暂时放弃了,只能再养养,再养养总会好些。
所以接过春回递过来的那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一饮而尽。
春回眨了眨眼睛忙不迭的给她递了漱口水。
随后才道:“主子,吃颗蜜饯去去苦味吧!”
从嘴里蔓延到肚子里的苦,加上蜜饯的甜有一瞬间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很快那丝甜就蔓延开来,很快压住了原本的苦。
日子就这么随着一碗一碗的药缓缓流逝。
四月过完过五月,而后进了六月,夏天到了。
院子里面梨树上结满了青果子。
雁门关这边虽然是北方,但是一年也有四季,到了夏日的时候也热。好的是早晚以及夜里比南方要好很多。
陈书阳四月开蒙,而后跟周泽漆已经学习了两月,隔三岔五的就会跟着周泽漆往这边院子里来,倒是跟许青起混熟了。
这会儿压根不需要周泽漆带着,功课做完了就自个儿跑来,一口一个姑姑的喊着,问的问题千奇百怪。
许青起精神好的时候还会拿着树枝让他拿着木头做的长枪两个人在院子里面一起比划。
从一开始到现在陈书阳几乎每次都是差一点点就赢了,但是从来没赢过,而后越挫越勇。
“姑姑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你怎么知道?”
她这段时间是有了不小的进步,起码的跟陈书阳这个小屁孩打闹的时候能游刃有余不觉得累了。
虽然调息的时候还是接不上,脏腑经常疼的她快厥过去,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出来是好很多了。
能好就行。
“因为你现在跟我比试完都不喘了,精神也好多了。”
许青起轻笑:“真聪明,这你都知道。”
“那当然。姑姑,你好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出门了?”
“出门?”
陈书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出门,我娘过段时间要请客呢,到时候可热闹了,你就不想去热闹一下吗?”
许青起摇摇头:“不想。”哪怕易容,哪怕雁门关认识她的人寥寥无几,她暂时也不想随意在人前走动。
陈夫人宴请的应当都是雁门关这边官僚家眷,她对雁门关这边的局势以及各家的情况不了解,暂时也没打算刻意了解,所以就更没有必要了。
“哎!姑姑你年纪轻轻怎么不喜欢出门不喜欢热闹呢?”
“不喜欢,人一多我就头疼。而且我身体只是好了一点,并不是全好了,过了病气给人就不好了。不过,陈夫人为什么突然要请客呢?”
陈书阳道:“因为我爹要出远门。”
?
许青起微微一愣,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很快她就明白了。
皇帝今年五十八,要过寿辰了。
说起来,也该大办一次了。
登基之后到现在,身为九五至尊还未正儿八经的操办过一次寿宴,确实不太像话。
头年因为战事,今年已经拿下中州,蜀州那边也归顺了,寿辰总是要过的。
说起来,皇帝的寿辰应该是在八月,八月下旬,立秋之后。
那会儿不冷不热的正是好时候。
陈夫人宴请各家夫人,陈仓就找了日子将雁门关这一片的文武官员喊道一起。
皇帝称帝之后的第一个寿辰十分重要,他要亲自去道贺,贺礼什么的都要早早准备。
除了他自己的,雁门关这边大小官员也得有所表示,毕竟这里是皇帝守了那么多年的地方,也算是发迹地。
接连好几日陈仓都没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