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漆却不想她这个时候还操心这些。国事家事天下事,多的人去操心,朝廷养着那么多臣子,怎能将这些事情都压在许青起身上。
毒发被折磨半宿,而后却精神抖擞无法入睡,这不是好事。
周泽漆心中的忧虑更甚。 他担心许青起会如同灯烛一般,越到尽头燃的越旺,很快就将自己炬尽。
他往里面歪了一点,伸手将许青起扶住,往上托了托:“这些要等回洛都之后再议,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身体养好,那些事情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的一样一样的去做。”
“嗯。”她只是心里莫名的发慌,总觉得应该抓紧时间去做些什么,晚了就来不及了一样。
“开春就成亲,会不会仓促了?”
周泽漆的手刚刚搭上她的穴位就是一顿:“是有些仓促。但是,阿起,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许青起闭上眼睛轻笑一声:“找太卜问过日子了?”
“问过了,上巳节过,正月十八就是好日子。你走之后我就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了。前院跟长宁侯府一样,跟后面的正院打通,议事堂,花厅都重新倒置一遍。南北各设大书房,回头我们住在后面,前面全部用来待客处理公务。回头回去了之后你过去瞧瞧,我觉得南边那个书房光线很好,窗户开的位置也不错,院子里重新移栽些花果,不管是开花还是结果都会很热闹。”
他准备的聘礼也陆续都到了,只需要许青起回去之后约好日子,他再去准备一对活雁和一对活鱼,随后与媒人一道送聘上门。
“你要是不想去逍遥侯府住也行,那我就去长宁侯府,反正在哪都是一住。”
他们都没有父母,都只有自己,跟前贴身伺候的人也不多,不管去哪边都简单,也不讲究那么多繁缛的礼节,自己高兴就行。
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许青起起初还应和两声,到后面就没了动静。
周泽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自己靠在那没动,由着许青起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春回在外面打盹,好像已经睡了一觉那么久,她突然惊醒,轻轻拉开房门却见外面已见天光不曾大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下雨,淅淅沥沥的已经将院子打湿。
她轻轻关上门去内室看了一眼,刚刚进去步子就是一顿。
她主子靠在逍遥侯身上,两个人合衣而眠。
虽然是未婚夫妻了,可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同处一室已经很是不妥,如今这,算得上是同床共枕了吧?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虽然她才跟了不久,但是这一路走来她看的很清楚,她的主子真的太难了。
转身朝外面走去,转身之后,周泽漆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托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而后出了屋子去了小厨房。
知辛已经起来了,正在小厨房熬药,药罐子里面的药已经煮了起来,咕嘟咕嘟的往外散着热气。
他起身跟周泽漆行礼。
周泽漆摆了摆手:“熬了多久了?”
“刚刚煮起来。”
一副药分两次喝,第一次不需要煮太久。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亲自将药罐子拿下来,将药汤倒了出来。
等不是很烫的时候,右手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划破了左手的手腕。
“主子!”知辛大惊。
周泽漆却一动不动,任由血从手腕上一点点的滴进药碗之中。
知辛转身就往外跑,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药跟布条。
周泽漆伸手掐着划破的地方,由着他上药止血,而后包扎。
知辛问他:“主子,牵机以血养毒,中毒之人也非的血为药引才能解吗?”
“是也不是,姬红缨的血里面全都是毒,不知道她往自己的体内种毒花了多长时间,自己给自己种毒需要很长的时间很大的毅力,而后一次次凶险万分的熬过去,让自己的血适应毒药的侵蚀最后变成毒药。想要解毒,首先得对症。阿起中的毒症状现在已经明了,不好解,她有多能忍你也知道,能让她都忍不住的,可想而知有多难受。我开的药都是对症的,唯一差的就是药引。”
他抬起被自己伤了的手腕看了看:“希望能有用。”
他自幼跟药材打交道,如今也二十来年了。
若是他的血作为药引依旧不能给许青起解毒,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许青起养病,外面的事情依旧按着她的意思有条不紊的在进行,郭守铭家里所有的人包括别院中养的人全部收押关进了大牢。曹维桢死了,家眷还在,也一并看管起来。阳夏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审查了一遍,该罚的罚,该抄的抄,光抄出来的钱粮都得几十辆马车来装,更不要说各样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
等到抵达都城,已经到了腊月的尾巴。
许青起趁着自己眼下精神还算不错,进宫去复命。
被体内的毒反反复复的折磨了这么久,哪怕精神气还在,人也没了样子。
许靖承看了一眼,抿嘴半天才开口:“是寡人之过,害得你受这样额度折磨。”
许青起笑的风淡云轻:“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圣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