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漆紧紧的抓住许青起的手,仿佛他只要松一点,那只手就会从他手心里面溜走再也不属于他了一样。
许青起的手在他手心里面微微颤抖而后逐渐平复下来。
“怕是找不到了。”既然没有当面送自然是不想露面,今日府中人来人往,府门门大开,想混进来再溜出去实在太容易了一些。只要出了府,人海茫茫一个生面孔他们就算再有本事也难以将人找出来。
“找不到也要找,既然冒出来了,就算是把洛都城翻过来也要将人找到。”
周泽漆的话才刚刚出口,程许步履匆匆的到了跟前,向来稳沉的人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了:“侯爷,主子!”
“怎么回事?”
程许看了周泽漆一眼,到底还是说出了口:“嫁妆,出了点问题。”
这还了得?
谁能想到成个亲都进了洞房了事情接二连三的来了。
周泽漆心里悬着的那口气落地了愣是又窜上来了。
夫妻二人快步朝后面库房走去。
逍遥侯府的库房也分成了两下,一个是原有的,一个是后来准备的,专门给许青起盛饭嫁妆用的。
很大一个院子,就在后面。
程许边走边跟许青起说详细的情况。
嫁妆的苟屿和诸葛乘风经手,几天前就开始重新归置的,出门之前又反复检查过,台数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谁知道抬到这边放下来清点的时候就多了两台,检查了几遍发现多了两口很大的樟木箱子。
箱子外面也绑着红缎,跟嫁妆一模一样,显然就是刻意混进去的。
毕竟送嫁的队伍那么长,再怎么注意要是有人刻意为之也难以防住。
许青起没开口,等待下文。只是多了两口箱子不至于让程许这么失态。
“奴才就想着打开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也好分辨这混进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谁知道箱子一打开,里面装的是人,不是物件。”
许青起步子一顿:“那个人,是孟珩,对不对?”
程许点点头,这叫什么事啊!
许青起穿着拜堂的时候的喜服朝后面奔去。
周泽漆也是步履匆匆。
程许紧紧跟在后面,他话还没说完啊,不止孟将军,还有个大肚子的妇人啊!
院子里这会儿好几个人,都是许青起带过来的人。
中间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簇新的黑色袍子,头戴登山冠,身姿挺拔,只那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清晰可见,若不是那疤痕,那张脸该是多么的完美。
然后被疤痕毁去不说,眸子里的戒备和狂躁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狠戾之色。
他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像是一只困兽一般。
实际上他本就是困兽,正常人脚底下怎么会有铁索禁锢。
边上那生的眉清目秀的小妇人倒是没拴着,但是她也没必要被拴着,两个人拴着一个就足够了。毕竟边上的郎君才是重头,她算是个意外的添头。
许青起急促的步子在到院子里看清楚那人时戛然而止。
因为身体的缘故她会儿连喘息都不怎么匀称,站在哪儿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突然就不敢再上前。
即便是那张脸毁了,但是她还是能肯定,那就是孟珩,他还活着。
“重山!”
她喊了一声,只可惜那人无动于衷像是根本就没听见。
“小九!”周泽漆也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倒是旁边那女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明明自己经不住这阵势害怕的在哆嗦,但是还是挡在了孟珩的前面,疾言厉色的看着几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将他们从平陆抓来,关在院子里月余,随后又如同货物一样塞进箱子里上了锁,她还以为这辈子就只能活到这个时候了,没曾想还能见天日。
哪怕这段日子吃的穿的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她依旧惶惶不安,她宁可回平陆去继续要饭,也不愿意在这锦衣加身却日夜战战兢兢。
殊不知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搭理她的,周泽漆上前又喊了一声小九,手轻轻一抬,边上自有人过来将那女子拉开。
“小九,我是三哥!”
孟珩看着面前陌生的脸,脑子里除了烦躁和惊恐什么都没有,再见到挡在自己前面的人被人拉开,一下子就爆发了,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周泽漆只依稀听懂了两个字:“秧秧!”随后就见孟珩发疯似的扑过去抓住那个女子一拳砸在了长安身上。
“小九!”周泽漆一巴抓住了他,迎来的确实他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头和嘶哑的低吼,全然就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若不是脚下被铁索拴住,怕是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制服的了他。
周泽漆硬生生受了他两拳,而后找到了破绽,手指头狠狠往他后颈一戳,原本发狂的人瞬间静下来,身体一软就倒了过去。
叫秧秧的女子扑过来大喊:
“拾遗!”
拾遗是她给起的名字,意思很直接,就是捡回去的被遗弃的人。
长安和平安过来再次将人拉开,周泽泽漆扶着晕过去的孟珩将人交给了程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