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起跟苟屿说的话跟周泽漆那边差不多,只不过更为细致一些。
“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跟随师父那么多年,见过的各样的病人也不少,不管是先天痴傻还是后天造成的,都难以痊愈。他现在这样,好起来是难了。
可他变成这样是因为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不管。”
苟屿忧心不已,他跟孟珩只有一面之缘,那是一个很好的后生,只可惜命不好。
更何况,好不好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许家的丫头,是他的小主子。
“你曾经跟他有过一段情,如今放下与否老奴都不该过问。可是如今你已经嫁给了逍遥侯是周家妇,有些事情过于执着只会伤人伤己让你进退两难。 ”
“苟伯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我跟他的缘分,在天云山之时就已经断了。”
苟屿看着她,半响只叹息一声:“你明白就好。人这一辈子,得到多少失去多少谁都不好说也说不清楚。只能凭着自己摸索,能捡起来的捡起来,该丢掉的丢掉,继续跌跌撞撞前行,直到走不动的那一天为止。
你打小就聪明果决,实不必我们忧心。但是,许是年纪大了,总是会想这想那的。”
许青起笑道:“苟伯还不老,我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你跟诸葛伯伯帮忙。”
这样一说,苟屿就来了精神。
虽然在曲阳他们也是闲着,但是平时搭理偌大的院子也需要时间精力,总归能找到事情做。
但是到了这边,他们虽然也是许家的仆人,可到了这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一堆使唤的人,实在不知道该干点啥了。
许青起才出嫁三天,他们闲的总觉得哪哪都不合适了。
晌午的时候在这边用了饭。
俩老头子亲自张罗的,许青起如今食量小,多吃一点就不舒坦,但是依旧吃的很舒心。
饭后也没着急走,喊了龚长青来:“二月初二宗学开始招收学生,云山去学堂念书好不好?”
龚长青乖巧的点头:“好。”随即又问了一句:“那会不会耽误习武?”
“不会!”
许青起与他说了时间,他年纪不大,但是每日勤学不辍,向来都是四更起,先入定,然后再练剑,等每日的功课做完天刚刚亮。
回屋梳洗之后刚好用早饭,剩下的时间就他自己安排。
“平日我也很忙,没办法每天都来看你,进了学堂就不一样了。有夫子,还有同窗学子,在那里云山说不定能遇到合得来的朋友。
也不要有压力,学堂科目很多,每一门夫子都不同,但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十分优秀的人。你可以选自己喜的感兴趣的东西去学。人一辈子啊,时间还挺长,不能只是练剑,也可以接触一些其他的东西。我让诸葛伯伯每日接送你,他若是不得闲,赵护卫长那边也会安排。长喜陪着你一起。”
“师父不用这么操心,我跟夏师弟一起,没问题的。”
“他啊,可没你这么懂事,那从小就是个不爱学的,加上现在年纪大了更是不愿意进学堂了,只能留下来给我帮帮忙跑跑腿了。不过早晚他还是会回来这边跟你一起住。
对了,姬太尉家那个姬玄知,他也会跟你一起进学堂。”
龚长青闻言微微蹙眉,他性子向来好,但是他真的特别讨厌那个姬玄知。
两个人年岁相差不大,但是性子天差地别,从姬玄知进府,他被捉弄过太多次。
但是他不想让师父因为这些小事情烦心,一次都没说过。
一听说姬玄知也要一起去上学,原本的期待和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许青起拍了拍他:“你们年岁相当,你不必让着他。师父教你本领不是让你处处委屈自己的。你帮师父看着他,要是他做错了事情你要告诉我。”
“可,他的祖父是太尉大人。”而自己的祖父只是个猎户。
“但是你的师父是长宁侯啊!”许青起摸摸他的头:“他有倚仗你也有,不用怕他。人无害人之心是对的,人无防人之意就是错的,有回击的能力却委曲求全,不算对也不算错,端看你的委屈受的值得不值得。"
“徒儿明白了!”
许青起笑起来:“师公让侯府的针线房给你做了新衣裳,回头正好穿着去学堂。还给你准备了文房四宝以及装书的箱笼。”
“那我要去谢谢他!”
许青起拍拍他:“去吧!”
周泽漆这会儿跟姬玄知在一块。
他跟许青起想的一样,得将这小子送去学堂好好磨砺一番。这样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不是长久之计,表面看着比之前好很多,但是真的改了没改谁也不清楚。
刚好龚长青从外面进来。
“师公!”
小小年纪,十分有礼。
不同于夏和光年少时的桀骜不驯,不同于姬玄知的顽劣不堪,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些许风骨。
全然看不出来他本身就是山野间猎户之家的孩子。
周泽漆朝他招手:“云山来了,刚刚正跟姬家小子说起你。”
龚长青到跟前看了姬玄知一眼。
姬玄知冲着他咧嘴笑,但是在龚长青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