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苏,想必夫人本不该是这个名字。”莫三沉声说道。
名字?皖苏夫人冷笑一声:“想不到你们还查到不少!那想必,苏家灭门案的始末原委诸位也十分清楚了吧!没错,我本该叫苏锦秀,当年,那恶贼自以为屠尽我苏家满门,可他一定没想到,我居然侥幸逃过一劫!此生此世,不管用尽何种手段我也会报仇雪恨!让这恶贼也尽尝当年他对我苏家所做的一切!”
沈清之的声音淡凉,说起了这桩旧事:“鄢陵苏家,于景历三年被抄家,九族皆斩,无一活口。”
“王朝初建,先帝登基后采取肃清手段,若我所料不错,当年的鄢陵苏家正是因为一首诗,被人上报拥护前朝,有反新朝之疑!先帝震怒下旨降罪!而当年奉旨执行此事的,正是今时已经卸下一身官职的澹台老爷子澹台钧!”沈清之说。
“没错,只可惜,恐怕连那恶贼自己都没想到,我苏家竟然还留有活口!”皖苏,不,应该是苏锦秀了,她看着面前这一众人,说起往事时眼中疯狂神色退下少许,染上了几分追忆与怀念。
“我能逃过那一场屠杀,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侥幸!是因为我的名字当时根本没有被记入族谱之中!我和弟弟是双生子,在苏家,双生子即为不详,族规有明令,凡是双生之子,留男弃女,留强去弱!而我,本该被放弃,可我的父亲母亲,宁愿违背族规,谎称母亲只生一子,也要保我安全!匆匆给我取了名字,便连夜将我送出鄢陵,寄养在父亲的一个朋友那里,除了父亲母亲,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们原想等我年满十五之时,再将我接回苏府,到那时再将我的名字写进苏家族谱之中,可惜……这一切都在这个恶贼手中结束了,他杀了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那还从未见过面的同胞弟弟,从那时我便发誓,要让这府里的所有人血债血偿!至死不休。”苏锦秀说道。
“哎!”莫三叹了口气。
“我不需要你们这些人的同情!!”听到莫三的叹息,皖苏反应异常激烈,举起手中的刀尖直指莫三。
“夫人可有想过,澹台沅何其无辜。”莫三不急不缓,提及澹台沅时,苏锦秀的身体立刻一僵,悔恨神色一闪而过。
“这是他的宿命!我本以为苏家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可万万没有想到,那恶贼不仅留了他一命,竟然还将他待若亲子、近身抚养!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其实这样更好,有他在那恶贼身边,我的计划便能更好的进行!为了能够不受怀疑的进这澹台府,我可是足足计划了三年!三年蛰伏,我甚至不惜将自己卖入青楼,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澹台清,那个恶贼最宠爱的儿子,他说要娶我,甚至为了我不惜和那恶贼闹翻,你们不知道吧,那一日我看着那恶贼一脸痛苦的神色,我心中是何等的畅快,不过,还远远不够!嫁进这澹台家,只不过是我计划之中的开始罢了!我只要这个身份,足以让我掩人耳目便可以。”苏锦秀说。
澹台清听到苏锦秀这番话,终于再也撑不住,瘫坐下来,站在一旁的郑长素及时的将他扶住,澹台清的眼中满是哀伤,说出的话颤抖着,正如此刻他已经满目疮痍的心一样,可他依旧抱有一丝希望,他不相信那些朝夕相处、举案齐眉的日子全都是假的:“皖苏,你可对我付之半分真心?难道那些我以为的美好日子,都只是我的以为吗?”
苏锦秀定定看着这个自成亲以来,始终待她如一,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这是她的夫君!亦是仇人之子!“为什么,你会和那恶贼不一样,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澹台清,你可知道,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这澹台府从上至下的所有人,我都可以毫不手软的一一杀掉,可你这个日日与我同床共枕,我最容易下手的人,我为何却偏偏下不了手!”苏锦秀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匕首从手心滑落,手指插/进头发里捶打着自己,她嘶吼着!她恨自己终究对他下不了手……突然,苏锦秀只觉得咽喉处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苏锦秀口中喷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鲜血从嘴中涌出,鲜血瞬间将前襟浸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郑长素率先将已经瘫倒在地的苏锦秀扶起来,迅速封住主要心脉!
“不是中毒?你是中了蛊术?!”郑长素紧锁眉头,若是中毒对她来说还好办一些,可苏锦秀竟然中的是蛊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来判断出她中的是何种蛊毒,除非,趁蛊毒还未完全发作之前,可以找到施蛊之人,人就还有救!而施蛊之人要催动中蛊之人体内的蛊虫,必然不能离目标太远!
郑长素快速说道,莫三立刻便去追踪!
郑长素将手掌抵在苏锦秀身后,她曾在门中典籍上看到过,蛊虫遇冷则眠,她曾跟二师姐偷偷溜进一次禁书阁,偷偷修习过一部功法,功法为阴,可凝水成冰,只希望通过她手掌缓缓渡进苏锦秀身体里的内力,可以延缓蛊虫的作用,拖延到莫三找到施蛊之人!
澹台清紧紧抱着苏锦秀,抬手不断擦拭着苏锦秀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鲜血染红了澹台清的整个手掌,也没能将苏锦秀布满下颚的鲜血擦干净。
垂下的眼帘上突然落下一滴冰凉,苏锦秀慢慢抬起眼,只是此刻,这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