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记得这个男人是最后一个才到庖房的,当时我们谁都没有对他提及艳娘是被人杀的,他却脱口就说了句【是谁杀了她?】,看似惊慌失措,行色匆匆,只是这一点就已经站不住脚,让人生疑。”郑长素将脚/交/叠起来轻轻晃荡。
“那你还放心让那个男人跟着燕氏夫妇三人?”沈清之挑眉,尾音向上挑起,这一点不太符合郑长素以往的性子,仅在午膳时就看得出,这丫头对秋凉盏是喜爱的。
郑长素晃荡的腿停了一下,然后继续。
“我从艳娘手里发现了这个。”郑长素将那一株凉盏草从袖中拿出来,摊在手心。
沈清之看了一眼,走到面盆前净手。
郑长素跳下床站起来,将凉盏草收起来,自己拿起放在一旁的白色披风穿到身上,手指抓着带子两端系了一个结,然后又拿起墨色披风展开朝沈清之走过去。
“你低点。”郑长素拍拍沈清之的胸膛,然后踮起脚尖将手绕道后面再回到前面打了一个和她一样的漂亮结扣,呼吸绵绵的扑在沈清之的脖颈上,像柔软的羽毛。
“我相信不是秋姐姐和燕大哥他们做的,只是我想不通杀害艳娘的那个凶手怎么会有凉盏草,若是栽赃嫁祸,未免太拙劣了!当然,也是因为出来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了。”郑长素看着系好的结扣,满意的退开半步观赏。
“夫人觉得,现在船上有几个人?”沈清之方才一直静静地听郑长素叙述,如今一开口便是个问句。
“算上艳娘七个人啊。”郑长素脱口而出,末了还伸出指头数了数,的确是七个人!
沈清之笑而不语,伸出瘦长的手“将那株凉盏草给我看看。”
郑长素赶忙将凉盏草又从袖子里掏出来放到沈清之摊开的手心。
沈清之低垂着眼帘细细端详这株已经蔫缩的凉盏草,药草自带的清凉气味已经全部消失殆尽,正因为如此才让这股海腥味与鱼腥混杂在一起的刺鼻气味显的格外明显起来,如果他都可以清楚的闻到!没理由嗅觉比常人要灵敏数倍的姑娘如今会毫无所觉,除非?
沈清之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凉盏草向郑长素那里偏一些,靠近她的鼻子,郑长素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坐实了他的猜测,郑长素失去了嗅觉。
郑长素对此毫无所觉,她以为沈清之是让她看什么东西,于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凉盏草,光投在皱巴的叶子上面,突然有亮光一闪而过。
“等一下!”郑长素赶忙抓住沈清之的手腕,催促“你往回转一点!”
沈清之依言。
“停!这是什么?”郑长素赶忙凑过去,鼻尖几乎挨到凉盏草的叶子,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半透明的扇形东西沾到手上拿下来。
“鱼鳞吗?”郑长素不太确定。
沈清之眯起眼睛看着泛着淡蓝色光晕的鱼鳞,拿出白色绢帕连着鱼鳞和凉盏草一起包起来给了郑长素“收好。”
“哦!好!”郑长素将绢帕塞进袖子里,又将沈清之递来的颤梅剑挂到腰间。
“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嗯!”
此刻除了海浪和海风的声音,就是甲板上两人的脚步声,郑长素被沈清之牵着,灯火照过一排排房间,郑长素看着一一落了锁的一排排房间,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你们可算来了,时间这么久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那!”见郑长素两人进来,秋凉盏松了口气,嘴角噙着笑意指着身边两两并起来的桌子说道:“这里桌子挺多的,若是累了并起来还可以躺着休息会儿。”
秋凉盏说着就跳上桌子,扯开一床被子罩到自己身上盘腿坐到桌子上,然后对燕祁伸手“把睿儿给我,这会有点冷。”
燕祁点点头,动作轻柔的将趴在他肩上酣睡的睿儿放到秋凉盏怀里,用被子裹好母子两人。
郑长素环视了一圈,看见了背对着他们趴在桌子上此刻已经打起鼾的阴郁男人。
郑长素环膝坐在长凳上,背靠在沈清之怀里出神的看着摇晃的烛火。
“其实,艳娘虽说惹人讨厌,可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几年下来,总归还是有几分比水还淡的孽缘的,这就好比有一个臭苍蝇一直在你身面膈应你,你每天都想方设法欲拍死臭苍蝇而后快,可真的拍死了你还会有那么点小失落……”秋凉盏声音并不大,但在此刻无人说话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清晰。
“秋姐姐和艳娘以前就认识吗?”郑长素的眉眼被烛光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微微低头时给人感觉更加稚气。
“第一次见面就明目张胆的勾引我男人的女人,确实令我印象深刻、毕生难忘!”秋凉盏语气暗讽,说着便斜睨了身边的燕祁一眼,燕祁抱剑阖着眼睛老神在在的。
“……”郑长素继续安静地聆听着。
“确实不待见这女人,不过,那时候你秋姐姐我年少轻狂,哪受得了这女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勾引我看上的老男人,一个怒火烧头,拔地而起!我就冲冠一怒为蓝颜,当场就和她削了起来!不过,对艳娘这个人暂且不表,不得不说的是这女人的功夫果然不付江湖传言,不算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