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没失明时，上过一段时间的学。

她知道那所学校附近有一个衣服捐赠箱，她还往里面塞过不要的旧衣服。

“走吧。”

此时，中学刚好放学。

一大堆跟小孩差不大的学生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们衣服光鲜笑容活泼眼神明亮。

小孩混在他们当中，并不突兀。

“我以前在这里读书，可惜成绩不好，老师总是让我爸爸妈妈来。”

“要是还能读书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每次考试都考100分。”

“不知道老师还记不记得我。”

……

小孩一边说一边在人群中逆行。

她没有直接

去找衣服捐赠箱，而是站在了校门前。

踌躇了片刻，她把小猫塞进了校服里，试图心怀侥幸的从校门外混进去。

然而她一接近，就被保安喝止：“站住，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尽管她穿着本校的校服，但她脸脏成那样，鞋也破成那样，还拿着根棍子，一看就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孩子。

保安问：“你是哪班的？你家长是谁？”

小孩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等保安再问，她头也不回的飞快走了，好像身后有鬼追着跑。

小猫被迫从她的校服里探出头，看她紧咬着唇。

人潮汹

涌，她一路横冲直撞，宛如脱缰的野马，被人呵斥。

棍子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像夺目的鼓点。

终于等她冷静下来，她忘了自己在哪儿，又努力凭着记忆折返回去，一番耗费，天已经黑了。

微弱的路灯在苍穹闪耀，她踮起脚尖翻着衣服捐赠箱里的衣物，找到了一条柔软的裙子。

裙子是什么样子她看不见，但仅是摸了摸面料，她就知道这条裙子一定很漂亮，并且她摸到腰部的地方有个兔头，是缝上去的。

小孩小脸发亮，如获至宝：“我应该可以穿。”

她把身上的裤子脱了下

来，把裙子换了上去，腰身有点大，裙摆有些长，她并不嫌碍事的把裙摆系在了腰上，正正好。

她摸了摸腰际的兔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只要我不坐，就不担心裙子被弄脏了。”

“喵～”

小猫给予了回应。

小孩带着小猫慢悠悠的回家去。

于是月色之下，一人一猫影子长长，空旷的马路上有清脆的童音随着风声起伏：“好想再玩一下学校里的秋千啊，等我找到爸爸妈妈，一定要再去玩一次。”

“哎，算了，还是想想怎么捡更多的矿泉水瓶。”

……

过了几天，小孩的月经停

止了，她不再流血，小猫敏感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小孩到复兴路去了一趟，从第一栋楼开始数，数到23号，小心翼翼的扯开嗓子喊：“有人吗？”

一个阿姨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里是后院，小孩来到的地方也是后门，阿姨打开拴着的木制栅栏门闩，疑惑问：“你怎么今天才来？”

小孩愧疚道歉道：“我……我月经来了。”

阿姨没有多问，把她放了进来，她一边往废品堆积的地方走一边说：“晚了几天，家里的垃圾堆得有点多，今天得要你多跑几趟，但是我会多给你几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