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童江雯被林小哲看的头晕目眩,无力的应道。她噙着泪说,“林琛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善后工作,一定不会让我成为你的污点的。”
“最好如此。”林小哲丢下一句话,将碗筷一扔,转而上楼。
童江雯望着林小哲的背影,豆大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最后变成泪如雨下。前段时间,他明明已经不讨厌自己了。可在今天,她努力很久建成的好感在他的心中全都烟消云散了。
上了楼的林小哲,坐在卧室里沉思。想了很久,他将电话拨给了李子信。记得06年那会,李子信是在h市任职的,他11年才被调到了c市当市委书记。
所以,有些事情问他准没错。
……
林琛问她,她为什么会进少管所三次。其实如果不是林琛问这个问题,她或许真的忘记了自己进过少管所的事情。可当那并不算久远的回忆在他的言语中像是撕开了口子一样的而来时,童江雯的心凉了,跌入了无边无垠的冰冷中。
她是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在年幼的记忆里,她是跟着母亲生活的。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母亲和养父这两个词。
她还记得,母亲和养父这一架,整整打了三天。柔弱的母亲,竟然打断了养父的手骨,而代价则是
一条腿永远的瘸了。
三天之后,养父认输了,让母亲送她滚蛋。
童江雯记得母亲带她离开的那一天,天空下着小雨,母亲跛着脚,雨伞高高的撑在她小小的她的肩膀上。而母亲,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被雨打湿了。她背着装着幼儿园大班书本的小书包,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衣角,跟她去了车站。
在坐了长达八个小时的车后,母亲将她送到了一个老式的小区门口,让她拿着一封信,叮嘱她一定要在这里等一个叫‘童金水’的男人。
她问童金水是谁。
母亲告诉她,童金水是你的父亲。
也是从那一天起,她才对父亲有了真正的概念。
母亲并没有见她的父亲,在反复叮嘱了她十余遍后,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强调着好跟着爸爸好好的生活,一定要乖乖的听话,慢慢的消失在她的眼中。
她想追母亲,可是她不敢追,她就这么懦弱无能的望着母亲走了,走向那个泯灭人性的家庭。
而她,则跟着她的父亲童金水,开始了没有母亲的生活。
如母亲所言,童金水对她很好,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如果不是随着时间的增加,她明白了当年继父对她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会是一个开心快乐的女孩。
可是,长大了,她明白了一切。
如果不是应凌风的突然出现,林小
哲的那句疑惑,童江雯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了。
就在童江雯沉寂在往事中难以自拔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仓促回神,朝着手机望去。心,在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剧烈的一痛,童江雯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握了起来。
很快的,电话断线了。
但是更快的,电话再次回拨了过来。
“喂,爸爸。”终于,挣扎良久的童江雯选择了接听。她低沉着声音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咳咳咳……”电话那头,传来了童金水剧烈的咳嗽声。听的童江雯的心揪到了一起。童金水咳了很久,好不容才缓过了一口气,缓慢的说,“还好,死不了。”
“爸……”听着那赌气的腔调,童江雯忽然不知道怎么应对童金水为好。童金水问道,“江雯,你跟我说实话,这段时间关于网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童江雯装蒜,“爸,你不是在住院吗?生病就好好治,别总是听人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好,我就当做是胡说八道。那我问你,你打算和凌风什么时候结婚?”童金水又问。
童江雯沉默。
“这些年,凌风对我们家不薄。如果不是凌风,你童江雯也不会有今天。江雯,你辜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辜负凌风!”童金水语重心长的劝道。
“我……”童江雯低声的辩驳,“我没有要辜负凌风。”
“还说没有!”童金水音量一提,又开始咳嗽,“我给凌风打电话了,他说他跟你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江雯,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明白你是凌风的未婚妻。你告诉我,哪有未婚夫妻整天整月整年的不见面的?”
“爸,我……”童江雯心一横,回道,“我不是凌风的未婚妻。”
童金水的声音忽地一顿,嗓音一沉,“你再说一遍?”
“爸,我和凌风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你好好住院养病,就不要管了。”童江雯平静的劝童金水。童江雯突然大声的质问,“你解决?你解决什么?江雯,你是不是要和凌风分手?”
“爸,我……”
童金水激动的说,“江雯,爸爸这病真的好不了了。可是你不一样,你的路还长。凌风是个好男人,他对你好,对你有恩。如果爸爸过世了,他会照顾你。而且也只有他,不会在乎你的过去。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难道你非得要爸爸死了都不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