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梅叶舟淡淡的反问。
柳凡沁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这样的淡定。她泪眼朦胧的说,“医生说你病了,你为什么不去治?为什么不跟任何人说?”
“没必要的事情。”梅叶舟错开柳凡沁的目光,说话的声音还如之前那般的风轻云淡。
“什么是没必要!叶舟,肿瘤是良性的,完全是可以根治的啊!为什么你不去治?你知不知道,一旦将良性肿瘤拖成恶性的,那就回天乏术了啊!”柳凡沁难过的拦住梅叶舟的去路,难过的看着这个她爱了十八年的男人。
似乎从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只要他不在意的事情,别人怎么劝怎么说,他都不予理会,如果别人说到他厌烦了,他直接走人。而现在也是一样,即便是他得了很重的病,他也毫不在乎,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梅叶舟凝视着柳凡沁的泪眼,沉默良久,平静的声音依旧平静,静到几乎是不近人情,将她完全阻隔在自己的世界外道,“凡沁,这是我事情。”
“你的事情……呵呵……你的事情……”听着梅叶舟的话,强烈的嘲讽感充斥着柳凡沁的内心,她踉跄退后两步,心如刀绞的望着梅叶舟。
可不是么。
他病也好,健康也好,始终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与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人,在他的心中,她或许连陌生人都谈不上。
朋友之间,尚且能暖言三两句,也只有陌生人,才将生疏放在明面上,怎么靠也靠不进。
可是,这不重要了啊!
最重要的是,她想让他活着。
哪怕是他总是离她离的远远的,只要他活着就够了啊!
太多的话,在他说出‘这是他的事情’时,被堵在了喉间。柳凡沁望着梅叶舟的脸,泪水落满了双颊,没有了太多说话的能力,唯有这样伤心的看
着他。
梅叶舟在柳凡沁的目光下迈起了脚步,错开了她的身体走向了远方。如若当年那样,说到他不喜欢的话题时,甩袖走人别无二致。
渐渐的,他走远了,她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
柳凡沁背对着梅叶舟疯狂的咆哮了出声,“梅叶舟,你个懦夫,你给我站住!”
“……”梅叶舟的身体猛的一僵,停在了原地。
柳凡沁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梅叶舟的面前,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克制自己不哭泣。她痛着心问,“我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为什么你连死的勇气都有,就是没有勇气活着呢?不过是一个良性肿瘤而已啊,你怎么就面对不了了呢?”
面对柳凡沁的质问,梅叶舟只轻飘飘的回了三个字,“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那是因为你不说!”便是他总是这样淡然的神色和回答,将柳凡沁折磨疯了。她害怕的去拉梅叶舟的手,祈求道,“叶舟,没关系的,良性肿瘤真的不可怕的。医生应该跟你说了的,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完全可以治愈的。你不要拖了好不好,明天就跟我去办住院手续。红色令这边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副导演就行了,你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听着柳凡沁的话,梅叶舟在沉默,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答。
柳凡沁崩溃的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活着不好吗?既然能治愈的病,你为什么要放弃啊!”
“毫无意义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终于,梅叶舟叹息了一声,怅然的回答了柳凡沁的疑问。
“意……意义……?”柳凡沁呢喃着梅叶舟的回答,全身猛的一阵抽凉,握着他的手猛的松开了。她望着梅叶舟的目光开始陌生,像是这十八年从未看透他一样。
他说,毫无意义的活着?
梅叶舟对着柳凡沁苍白的笑笑,再度错开了她
的身子要离开。
柳凡沁突然歇斯底里的质问道,“既然是活着,又怎么会没有意义!”
“……”梅叶舟无言,停下脚步朝着依旧不肯放弃的柳凡沁望去。
柳凡沁泪眼婆娑的问,“堂堂著名大导演梅叶舟,国内导演圈的地位无人能及。他这一生作品无数,部部皆为精品。他留给别人的东西,又岂会一点意义都没有?”
梅叶舟,“……”
“在他的作品中,人生观、价值观都那么的饱满,他所创造的世界,哪里又没有意义了?”
“……”
“叶舟,你跟我说活着的意义。那么观众的敬仰、称颂、喜爱,对于你来说,都没有意义吗?就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也没有意义,那么问心呢?你那个失散二十四年的女儿,对于你来说,可有让你活下去的半点意义?你又怎么忍心看她为你伤怀难过?”
“……凡沁。”柳凡沁哭着问了许久,梅叶舟才怅然的垂下了眼眸开了口。
柳凡沁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泪光闪烁的眼,满目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够好好的配合治疗。
梅叶舟顿了顿,直视着柳凡沁的眼逐一回到,“我这一生,承蒙别人抬爱,将我的作品捧上云端。可是即使是我不在了,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类似我这样的人再一次走到大众的视野。他们的作品,不一定比我的差,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