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念你,就越痛苦当初没有为你求情,就越怨恨蒋忠民那个老畜生。在怨恨中,我越来越病态,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恶魔般的心。”蒋云帆哽咽道,“后来知道你还活着,我就在想,如果你没死,我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子。如果你肯让我知道你活着,我是不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没有如果,你活着,你没告诉我你还活着。你活在所有人的仰望中,你有强大富饶的商业帝国繁星宇宙,你是风光无限的繁星宇宙的总裁。而我,只是活在下水道中,苟且偷生的过街老鼠。所以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庆幸,却又痛恨。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你不带我走,你明明可以带走我,让我跟你过着同样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留我一个人活在那个老畜生的阴影中。”
说着,蒋云帆泪流满面的看着方鸿远,继续道,“所以,我才想算计你,想报复你遗弃我的罪。”
“遗弃?”方鸿远对蒋云帆声泪俱下的控诉勾起了嘲弄的笑容。
被生身父母虐杀,最疼爱的胞弟诅咒早死早好的他,都没有说‘遗弃’二字,他倒先来控诉自己的罪行了?
如果那年不是听到他说他巴不得他早死的话,他怎么会死心的不再让自己和姓蒋的有半点瓜葛?
“大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坑害你和她。”方鸿远的眼神,刺痛了蒋云帆的心,他害怕的反复握紧话筒,急切的说,“我不该算计你,不该想要报复你,不该害你孩子流产,不该在你和她之间挑拨离间,更不该害死她的母亲。可是就算我一千一万个不该,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想要伤过你的性命。大哥,我可以死,但是不可以被枪毙。我只是想死在……”
蒋云帆还有太多太多的话
想跟方鸿远说,但是方鸿远却不想在听下去。他漠然的挂断电话,在他百般乞求的目光下,转身远走。
“大哥,我可以死,但是我不想被枪毙。如果我真的要被枪毙,我只求持枪的人是你。”望着方鸿远走远的背影,蒋云帆绝望的咆哮着,嘶吼着,盼望他回头再看自己一眼,听完他没说完的话。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他也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锒铛入狱。
可是他不愿意被任何人送进监狱,唯有他亲手将自己送进监狱,他是愿意的。
因为,他爱他啊!
从年幼到临死前在监狱的这段时间,他每每从噩梦中惊醒,就会想起他在那对变态父母双手下挣扎的情形。每次,他的心都会痛的像是要炸裂一样。
一日一日的,他在那种折磨中,发誓要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他要那个老畜生死的被比他还惨。
最终,那个老畜生死了,死在他这个儿子的手里,被数据线火火的勒死,一把大火烧光了他的尸首。
呵,因果轮回报应啊!
他害了那么多人,最终落得个骨肉分离。
而最想和最想念的人说的那句话,也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报应啊,报应啊!”蒋云帆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上,嚎啕大哭。
……
从监狱探视区走出来的方鸿远,独自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底有个声音在轻轻的和她说话。
老婆,蒋云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被执行死刑了,你知道吗?
如果你知道了,你会不会很开心?
如果你还在我身边,是不是会高兴的一跃而起,搂着我的脖子脖子欢呼,口中一声声的说着:“老公,你真好。”
高兴完,你会不会又板着脸训斥我说,“谁要你这样做的,蒋云帆那么变态,万一他伤害了你怎么办?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我不能失去你,更不能看你受伤。”
最重要的人呵。
他早已不是。
她现在最重要的人,是那个让她重拾笑容,陪她孕育了两个孩子的人。
可是他明明可以不失去她的。
为什么最后在措不及防中,他就这么的和她陌路相离,再也无法相见呢?
想着,方鸿远微微的停滞了脚步,朝着西方的天地瞭望过去,像是在看着远在异国他乡的她问,“你……,你还会再回来吗?”
离婚协议我没签,我和你的婚姻关系还在,如果你想再嫁,就必须得回来跟我离婚。
所以,我就这么等下去,是不是终会等到回来跟我办离婚手续的你呢?
方鸿远不知道,他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内心,矛盾而复杂着。
在街上游荡了许久,方鸿远走到了常去的一家宠物店,买了许多的狗粮和狗玩具。
那年他送给她的柴犬太郎已经长大了,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祸祸他的家具。新家具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她用过的那批家具他舍不得给太郎祸祸,让人包好抬进仓库了。
每每想她的时候,他就走到仓库里,对着旧家具发呆。
特别是他们睡过的那张床。
犹记得那时候,她吃了唐诗涵的醋,却不愿意明说,口口声声说着讨厌的没有理由,非得逼着自己将床烧了,后来他们重新买了新的床回来。
想着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