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忆知按照指示找到了洗手间,不愧是高级餐厅,连洗手间里都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往洗手台前一站,她把手伸到感应水龙头前,捧了点水泼到溅到饮料的衣领,然后双手攥着衣领轻轻的擦了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料子的吸收能力很好,她擦了好几遍还是会有一个浅浅的印子。
唉,看样子得回家后脱下来用洗涤剂泡一段时间才能洗得掉了。
她将衣领拉了拉,让上面的褶皱看起来自然一些,然后从旁边扯了两节纸巾下来擦了擦手。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她往旁边的洗手台前一站,戴忆知很清楚的闻见她身上的香水味。
好似一种花香,还挺好闻的。
戴忆知将擦过手的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正预备绕开她出去时,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说,是不是穷人的脸都比较厚?”
戴忆知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讲电话,只是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扭头一望,目光相撞。
是宫莫莉。
她的视线是直直的落在戴忆知身上。
话,无疑也是对她说的。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戴忆知想了下,没想起来。
礼貌起见,她冲宫莫莉露出个笑容,然后绕开往门口走。
宫莫莉觉得戴忆
知这是在无视她的存在,她觉得非常生气,尖锐的声音拔高起来:“喂,你给我站住!戴忆知是吧?给我站住!”
语气里的不友好让戴忆知皱了皱眉,她转过身望过去,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宫莫莉气得瞪大眼睛,几秒后,她嫣红的唇间发出一声嗤笑,视线不友好的扫视着戴忆知:“家里有负债,你舅舅的月收入低于一万块,你舅妈是个家庭主妇,还有个读幼儿园的表妹,一家四口挤在一个连100㎡都不到的商品房里。我说的对吗。”
戴忆知一脸错愕的瞪圆了眼睛:“你为什么要调查我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跟你……跟你根本就不认识。”
“既然你搞不清楚自己的地位,那我好心就帮帮你。”宫莫莉脸上露出轻蔑的笑,举起自己的手,欣赏着前两天刚做的新指甲,“阿衍是什么人?整个慕思集团都在他手里。”
戴忆知咬了咬泛白的嘴唇,隐隐觉得她后面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我,宫莫莉,宫宇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亦是阿衍的爸爸指定的儿媳妇,到时候我和阿衍结婚,意味着两大集团强强联合。你再看看你,什么都不是,别妄想野鸡飞上枝头变凤
凰了!”
“我……我没有。”戴忆知的嘴唇哆嗦了几下,被她羞辱得眼角有点发红。
宫莫莉嘴角露出轻蔑的笑:“男人嘛,在外面打野食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我也不会介意,反正他将来要娶的人还是我。”
“不是,我和慕先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我和他只是……”
戴忆知想要解释她跟慕承衍的关系,可是看着宫莫莉那蔑视的眼神,她喉咙突然一阵刺痛,就像一颗毛栗生生卡在那儿,说不出话来,眼角越憋越红。
宫莫莉并没有耐心等她开口,径自又打断她的话:“所以说穷人就是这么下贱,以为勾搭上有钱人就能挤进上流社会,其实骨子里还不是照样散发着一股穷人的酸臭味。”
戴忆知觉得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被凝结,一股寒意从指尖上蔓延,迅速抵达心脏。
双手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她不知不觉咬紧了嘴唇,松开时只觉得唇上一阵刺痛。
宫莫莉那尖锐又刻薄的话,再一次在这安静的洗手间里响起来:“我劝你识相一点,主动离开阿衍,毕竟傍上富二代的名声不是那么好听。”
“我没有,真的不是……”
戴忆知觉得自己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
,脑子里挤满了否认的话,可是到了嘴边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毫无说服力。
宫莫莉收起轻蔑的视线,提着精致的手包转身走出洗手间。
戴忆知愣了好半天,忽然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像脱了力,她急忙扶住旁边的洗手台,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不是那样的……
她没有勾搭慕承衍……
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一种无地自容羞耻感涌上心头,鼻子酸涩的不行。
周璨璨见她老半天都没回,怕她有什么不舒服,就到洗手间里来找她。
刚走进洗手间,扭头就看见靠在洗手台前的戴忆知,周璨璨快步走到她面前:“枝枝你好慢啊,餐都上齐了。”
戴忆知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子,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随时都有可能掉落。
周璨璨察觉到她不太对劲,低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的脸白得跟张纸似的,眉尖顿时蹙了起来:“枝枝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戴忆知眼角泛着红,垂着眼看着周璨璨,被用力咬过的嘴唇上留下了白色的印子:“璨璨我想回去了。”
“你哪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戴忆知摇摇头,不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