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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驾崩,薛让闻言也得进宫。
甄宝璐怀着孩子,本就有些不安,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心下也跟着紧张。去之前,薛让只自个儿穿戴好,到了榻边摸摸她的脸,说道:“你再睡会儿,今晚我得晚些回来。”他的语气同往常没什么两样,表情也是温温和和的。
甄宝璐望着他的眉眼。他俩成亲不久,却仿佛处了很久似的,老夫老妻般,难舍难分的。她垂了垂眼,说道:“那你亲亲我。亲了再走。”
他知道她不安,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唇瓣慢慢往下挪,覆在了她的双唇之上。他又蹭了几下,嗓音低沉道:“放心。”
“嗯。”甄宝璐忽然就安心了。她看着他起身,举步出去,挺直高大的身形,叫人生出一股非常踏实的安全感来。她望着他出去,自个儿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的。只是她怀着孩子,这胎儿又不稳,只能好好休息,不能乱跑。
甄宝璐闭着眼睛想了想。虽然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可是这辈子和上辈子相差太多。上辈子她不认识薛让,这辈子却嫁给了他,如今连孩子都怀上了。而那宣和帝,上辈子至少在她十七岁的时候,还是活得好好的。不过,若非这个原因,先前她也不会这么快和薛让成亲。
甄宝璐用了早膳。因她有孕,那中馈之事暂时都交给顾氏了,这会儿闲来无事,便让香桃将上回她缝了一半的袍子拿了过来。之后便缝了起来。
薛宜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甄宝璐在缝袍子,瞧着她那贤惠的模样,当下便勾了勾唇。她过去道:“给我大哥的?”
甄宝璐握着这袍子,点头道:“嗯。”
薛宜芳笑笑道:“先前你可是不大喜欢做这些绣活儿的,未料成了亲,竟变得这般贤惠了。”
甄宝璐也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她没心没肺的,哪里肯替别人做这些?只是上回瞧见他得了她给他新做的鞋,便高兴成那样,心里就想着,那若是穿上了她做得袍子,他这得高兴成什么样啊?她还挺想看到这样的场景的。
瞧见薛宜芳,甄宝璐自然要问王氏的状况。这会儿说起王氏,薛宜芳也不过是笑笑道:“挺好的。清心居那边,虽然安静了些,但是我娘怎么说都是国公夫人,下人们也是不敢苛待她的。”薛宜芳望着甄宝璐,自然不会说,昨儿她娘亲听到她怀孕之后说得那些难听的话。
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甄宝璐对王氏并不上心。
薛宜芳就如往常般过来看看她,见她有事情做,聊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今儿薛宜芳穿得是一袭碧色绣绿萼梅襦裙,昔日活泼俏皮的小姑娘,不过短短一段时日,就变得安静端庄了起来。没了娘亲在身边照顾,仿佛成长的特别的快。
甄宝璐捏着手中的针线,想着这薛宜芳,本是应该顺利嫁给那穆世子的,可依着这般的情况,那国丧三年期间,薛宜芳就不能出嫁了。她比自个儿还大上一岁,到那时候,都十八了。
此刻在老太太的如意堂,顾氏却是抱着女儿薛宜蓉一个劲儿的抱怨。这薛宜蓉同那冯子修定了亲,好不容易那冯子修三年孝期已满,除服之后,便能同薛宜蓉成亲了,未料赶上了国丧。这薛宜蓉已经十八,再过三年,就二十出头了,姑娘家最美好的几年,生生的蹉跎没了。
顾氏道:“咱们蓉姐儿太过命苦,早知如此,这门亲事咱们就不该答应……”
薛宜蓉眼眶红红道:“娘。”
顾氏又哀嚎起来。
老太太拧眉道:“瞧瞧你,像什么样子?皇上刚驾崩,你倒好,一心念着嫁女儿,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咱们整个安国公府都要被你连累了。”老太太虽然心疼薛宜蓉整个孙女,可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长房的几个孙儿孙女,那薛谈今年本该成亲的,而薛宜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两家人都已经商量好婚期了。自打王氏出事之后,老太太更是心疼薛宜芳,瞧着那穆世子文质彬彬的,正想着在她出嫁的时候,多添点嫁妆好好弥补一番,谁知宣和帝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驾崩了。
可是说来说去这,这些不过是小事。皇帝驾崩,那皇位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自古帝王登基,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他们安国公府又是皇城一流的勋贵世家,自然要受其影响的。
听到这番话,顾氏忙闭上嘴,再也不敢乱说了。
薛宜芳看完甄宝璐,从四和居出来,就来了老太太的如意堂。恰好听到了顾氏的那番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走了进来,朝着老太太道:“祖母。”
老太太看着薛宜芳,面上凝重的表情才渐渐敛去,重新露出了温和之色,道:“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薛宜芳微笑道:“已经没事了。孙女刚去看了大嫂,然后念着祖母,就过来陪您说说话。”又看着顾氏道,“二婶婶也在啊。”
王氏那件事情,虽然是她咎由自取,薛宜芳并没有糊涂到怪罪甄宝璐的意思。可王氏到底是她的娘亲,若非顾氏,她娘亲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薛宜芳从小就看管了顾氏的口蜜腹剑、表里不一,先前同她没关系,她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将她娘亲拉下马,她对顾氏的态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