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贪腐,你可认罪?”
顾正臣看了看李俨,然后转身看了看身后,问道:“李尚书说我勾连佛门、道门,敢问他们人在何处,为何不将他们的证人提上来?”
“这……”
李俨有些语塞,犹豫了下,当即说:“有消息称,你从天界寺高僧手中抢走了四千贯钱,你还从道门手中抢走了八千贯钱!这些银钱一定记在县衙账册之上吧,难道非要我等拿出账册,你才肯交代?”
顾正臣不以为然:“说了这么多,证人呢?天界寺距离刑部不远,去把天界寺的宗泐找来不难吧,李尚书可安排人去请了,可安排人去询问了,到底是我抢走了佛门的钱财,还是佛门有感恩之心,送给了句容县衙一笔钱?”
李
俨根本不信这一套,天界寺的和尚看似慈悲为怀,可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田地很多,财富很多,还颇是抠门,整日张嘴闭嘴就是贫僧。
天界寺的僧人会给顾正臣钱?
想什么呢,你以为你是佛吗?
“你拿了不该拿的钱,这就是贪污!不怕告诉你,刑部已差人前往句容,封查所有账目,只要里面出现了佛、道银钱入账,你贪污之名就休想洗脱!”
李俨坚持道。
顾正臣见李俨如此态度,不由发笑:“好吧,我承认从佛门那里拿了钱,只不过不是你们说的是四千贯,而是六千贯!”
李俨眼神中透着惊喜之色,当即看向书吏:“记下来没有,让他画押!”
书吏刚停笔,还没说话,顾正臣再一次开口:“我拿了六千贯,但句容只留下四千贯,还有两千贯钱被我分给了同党。”
李俨没想到审讯竟是如此顺利,当即追问:“竟还有同党,说,你的同党是谁?”
汪广洋眯着眼看着顾正臣,他如此坦然交代,有些出乎意料。
刘基不是说此人有智慧,缘何到了这大堂,竟不打自招,生怕招的不够彻底,连同党都要供出来。
陈宁感觉有些不对劲,顾正臣若能如此轻易认罪伏法,那就不是他了!
顾正臣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陈宁身上,轻声道:“皇帝。”
陈宁打了个哆嗦,一脸震惊。
李俨身体一软,几乎从椅子上滑下去,你妹的顾正臣,你
竟然拖皇帝下水,你,你……
顾正臣说得很是坦然,老朱坑自己那么惨,拖他下水咋啦,当初分钱的时候他又不是没收。
当初分钱是为啥,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让老朱当盾牌。
任你千万剑,只要躲在老朱盾牌后面,随便你们怎么咋呼,怎么玩。
汪广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果然,这小子厉害得很。
没有人怀疑顾正臣的话,谁也不敢拿皇帝开玩笑。
刘惟谦手有些颤抖,该死的,自己干嘛非要审他,这审下去,他死不死不知道,自己怕是要被吓死了。
王中立脸色煞白,这家伙都和皇帝成同党了,还让刑部咋整……
顾正臣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对李俨道:“李尚书,你要审我拿了佛门的钱,说我贪污,那至少需要将佛门高僧宗泐,还有我的同党皇帝请到这里来,让宗泐作证是我抢走的佛门钱财,让皇帝和我一个罪名。”
李俨想哭,谁敢给皇帝定罪?
皇帝来了,谁敢让他站在堂下?
李俨擦冷汗:“这个,这个,陛下定不会与你这等……”
“陛下收了钱。”
顾正臣直言。
李俨牙齿打架:“顾正臣,你可不能胡言乱语……”
顾正臣偏是不改口:“陛下收了钱,两千贯,宗泐送的,我还有书信在句容知县宅,你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句容毕竟在百里之外,想找一封信来回还得一两日,陛下和宗泐可就在这金陵城中。李尚书,事关定罪
我贪污一事,你可不能马虎,人证,物证要有,同党也必须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