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任并不善战,也没有胆量直接带兵冲锋陷阵,直面大明军队,被崔莹如此一说,顿时语塞。
林坚味看不惯崔莹的强势,沉声道:“我高丽也不是只有你能带兵打仗,李成桂、杨伯渊、边安烈等也是能征善战之辈!府院君莫要以为没了你,高丽便会岌岌可危!”
崔莹冷哼道:“那你问问他们,面对大明十万军,要用多少兵力抵御?”
李成桂叹了一口气,走出来劝道:“明军来势汹汹,若不能将其抵达在边关,极有可能威胁到王京。由此,不仅需要加派大军前往义州等地,还需要向西京(平壤)、安州、定州等增援,如此一来,至少需要五至七万兵。”
林坚味听闻,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李成桂可是现如今朝堂之上炙手可热之人,两年前,他在智异山歼灭倭寇,名声大震,之后又在西海道(黄海道)一带大破倭寇,封爵为完山府院君,在高丽诸臣序列里,他排第九!
这是个不能忽视也不好得罪的官员。
李仁任看了看崔莹,叹道:“看来终究还是需要调派大军,总需要御敌于外,不能扰了王京百姓与国王。”
辛禑见李仁任松了口,便也明白过来,吩咐道:“既是如此,那就由崔莹带四万军前往边关坐镇,李成桂坐镇西京以保万无一失,由左侍中来负责王京安防,看时机,调各地守军前来协防。”
“臣等领命。”
李仁任、崔
莹、李成桂等行礼。
辛禑安排妥当之后便离开了,李仁任回至办理公务处,林坚味凑上前,低声道:“如此一来,兵权就要落到崔莹、李成桂手中,我们岂不是处处受制?”
李仁任苦涩不已:“那也没有办法,你我不善征战,只能用这些人,否则明军杀到王京,你我安有活路?”
林坚味咬牙,很是不甘心:“其实崔莹等人也清楚,对付大明根本用不着如此多兵马,只要明军敢跨过鸭绿江,那他们就是死路一条!毕竟我们在辽东不是没什么布置与后手,不说纳哈出会不会见机行事,就说建州女真一旦乱起来,集结起来毁去明军粮草,他们想继续作战都难!”
李仁任点了点头:“这其实也是一个机会,如果崔莹打败了明军,日后找个罪名将其除掉就是了,有我压着,他起不来,日后终归是你来坐镇门下。”
林坚味有些担忧:“可如此一来,崔莹的名望一下子就会上来……”
李仁任哈哈一笑:“名望高了,未必一定是好事,要知道功高震主啊。再说了,朝堂争斗谁会在意功劳,该杀时,还不是大王一句话,莫要将这些事看得太重。虽说带兵打仗的是崔莹、李成桂等人,可你可以做好粮草供应之事,日后战争赢了,有你的一份功劳,输了,也与你无关……”
林坚味眼神一亮,敬佩地看着李仁任,这倒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毕竟粮
草是打赢战争的重要保障,没有粮草,兵马如何作战,赢了战场,自己那也是仅次于崔莹、李成桂的功臣,若是崔莹、李成桂打了败仗,大王恼怒追罪下去,也查不到自己身上,仗打得好不好与我一个送粮的有啥关系,是你们当将官的不行……
高丽王国就这样,简简单单通过一次廷议,安排了战争的准备。
因为军情紧急,加上向北等地重镇有一批粮草,崔莹、李成桂等人并没有准备太久,只用了五日,便调动了四万余兵马北上。
沿途休整时,崔莹、李成桂商议对策。
李成桂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明军如此反常,全面来攻,不顾后方,怎么看都不合乎常理,这背后是否有诈?”
崔莹叹道:“一封封文书你也都看了,辽东都司确实调动了所有主力前来,显然是想倾力作战,绝不是小打小闹,只是令人震惊,大明在这一两年来竟然在辽东集结了如此多的兵力,若任由其如此,纳哈出一旦被赶走,高丽前路堪忧啊。”
李成桂想了想,言道:“若这次挡得住明军,日后纳哈出纵是被打败,鸭绿江以北全部被大明占据,我们也可无忧。”
崔莹点了点头。
是这个道理,明军一旦吃了败仗,日后便会更为谨慎,选择外交而不是选择战争来解决两国问题。
李成桂皱着眉头,对崔莹道:“使臣的话,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崔莹想起不
久之前见到的使臣随从之人,他们连周谊、廉廷秀等人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这些人哭嚎着诉说了在大明的悲惨经历,着实让人胆寒。
尤其是,大明的定远侯顾正臣竟然当街杀了高丽使臣,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崔莹想了想,沉声道:“周谊、廉廷秀等人的死,全都应该记在顾正臣的头上,如此恶劣的行径,大明皇帝竟只是削去了顾正臣的爵位!”
李成桂盯着崔莹:“问题就在这里,顾正臣与那潘习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为何会为潘习等人出头,公然杀了我高丽使臣,听说此人是个极聪明的人,既然如此,又为何做出如此愚蠢之事?难道他不清楚,使臣被杀,皇帝必然震怒?换言之,即便是李仁任,他也不敢公开杀了大明使臣吧?”
崔莹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