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扑了过来,坚硬的撞角向下一沉,海水被劈开。
庞大的宝船身姿驶动而至,身后是泛白的水花,不远处,更有大福船护卫。
朱棣、徐允恭、沐春等人正在学习逆风调戗术,通过转变舵角与帆角,让宝船行进出一条“之”字,以实现逆风逆水之下的正常航行。
这种“打戗”需要抓住最有利的帆角,需要灵活操作风舵,还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与感知力,可以随时根据风的来向、船的位置,不断调整头帆脚索。
这十分考验操作能力,顾正臣对这些人的要求就一个:都必须掌握“打戗”技术。
哪怕是沐晟这个小子,也必须亲自操作一番,没商量。
顾正臣则一如既往,坐在甲板凉棚之下看书或睡觉。
有军士在高处拿着望远镜瞭望,发现了岛屿,冲着甲板下就喊了起来。
萧成、林白帆连忙拿起望远镜观察,直至看到岛屿出现,才走至顾正臣身旁通报。
顾正臣起身走至船舷侧,观察了一番,问道:“那里应该就是济州岛了,安排人上岸,抓人问问路。”
萧成皱眉:“我们不应该直接去南洋吗?”
顾正臣摇了摇头:“去什么南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发财啊。”
萧成神色古怪地看着顾正臣,问道:“我们连王京都打劫了,难道高丽还有比王京更富裕的地方?”
顾正臣将望远镜交给萧成,对林白帆吩咐道
:“告诉赵海楼等人,一旦确认是济州岛之后,便折道向东,按照我给的海图航行。”
林白帆答应,找人去传话。
顾正臣走回了凉棚下,拿起书卷对萧成道:“打劫是发财的一种方式,但也不尽然。我们最终的目的是金银,只要拿到金银,事就好说。”
萧成指了指东面:“按照海图,再向东,可就是对马岛了,那上面是倭寇,这些人连吃饭都有问题,时不时去高丽找吃的,你指望在他们手上搜刮出金银来?”
顾正臣低头看着书,平静地回道:“老萧,听命办事就够了,我可以保证,等你下船时,准你在身上藏点私房钱。”
“多少?”
“你能在衣裳里塞多少,就藏多少。”
“我这衣裳可有些宽大,藏个鼓囊囊,没几百两可不够。”
“哈哈,你能塞多少,我准你塞多少,不算贪,可以了吧?”
萧成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怀疑。
朱棣满头大汗地凑了过来,拿起茶碗就往嘴巴送,完事对顾正臣道:“先生,那崔莹当真带兵杀回去吗?”
顾正臣暼了一眼朱棣,轻声道:“由不得他,带兵回去是必然,但争不争权,要不要内斗,就要看崔莹本人的心思,还有李成桂的智慧了。”
朱棣呵呵一笑:“那沈德符实在是太差劲,握着如此好的机会,竟然都没崛起。若我是那沈德符,必然是招兵扩军,弄个五万大军,将李成桂挡在外围……”
顾
正臣笑道:“那李成桂的本事可比沈德符厉害。”
朱棣摆手:“李成桂本事是不弱,可毕竟没有王命,出师无名,并非正义之师,那沈德符握着辛禑,可以借其身份发号施令……”
顾正臣深深看着朱棣,这个家伙还是知道什么是“出师无名”的,若不干预,兴许他日后还是会弄个“清君侧”、“奉天靖难”的名头出师……
随着徐允恭、朱樉过来,推演高丽局势的“游戏”便开始了。
虽然对高丽境内发生的情况并不甚了解,但架不住推演的热情,徐允恭更倾向于崔莹带兵和李成桂干一架,毕竟崔莹资格老,仅次于李仁任,被李成桂踩在脚下必然心头不爽……
“先生,辛禑不死,高丽能乱起来吗?”
沐春问道。
顾正臣笑了:“辛禑又不是拥有不死之身,他爹是被大臣杀的,他又能幸免不成……”
沐春眼神一亮。
虽说辛禑还没成年,但毕竟十五岁了,知道事情了,也清楚谁好谁坏,有自己鲜明的喜好厌恶,如果做事不称心,或不听人家的话,这小命往往是保不住的。
顾正臣知道,高丽也好,后来的朝鲜初期也好,总伴随着宫廷杀戮,不是杀国王,就是杀国王的老婆孩子,还有杀国王的乳娘、老师的……
内斗是个好习惯,让他们继续保持下去吧。
确认是济州岛之后,船队向东,三日后抵达对马岛附近,因为一群倭寇站在岸边对
大福船上的明军指指点点,还有丢石头的,顾正臣下令船只靠近,然后弓箭覆盖……
当船队离开时,对马岛海域多出了许多烧焦的小木板,而对马岛上的倭寇也委屈了,想出海,赢是没了船,因为人死得很彻底,以至于不知道是谁干的。
考虑到对马岛挨着高丽最近,而且高丽经常打倭寇,所以这笔账自然也就记在了高丽头上,造船,摇人,收拾高丽的呼声越来越大……
顾正臣没理睬这些,船队继续向东而行。
这是一条很长的路,行进了十日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中途在一些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