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是个不安分的主,这个人不仅有扰乱天下的野心,也有谋划天下的能力!
作为历史上靖难最大的功臣,可以说没有道衍就没有永乐,这话绝不是夸张,而是事实,此人对朱棣的帮助,是无可取代的!
只是现如今的大明,顾正臣不允许朝着历史的旧路走下去了。
没错,朱棣是一个了不得的皇帝,论能力,比朱允炆强了不知多少。
可问题是——
顾正臣不想朱标死,也不想朱雄英夭折!
现如今朱标、朱雄英能不能活过历史里的劫,顾正臣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在历史还没有到来之前,道衍还是不要与朱棣勾搭在一起的好。
野心这东西,谁也不好说,即便是朱标活着,谁能百分百肯定朱棣不会在道衍的教唆下滋长野心,继而撕裂大明?谁也不敢说一万个不可能,野心这东西,不是说大哥你多强大,小弟就不敢造反了。
比如朱高煦造反的时候,他不知道朱瞻基兵强马壮干不过吗?
肯定知道。
但为什么造反了?
朱高煦想的是:我万一成功了呢……
再看历史上,李世民多猛,开创盛世的主,太子还造了反,人家造老爹的反,朱棣造大哥的反有啥不可能的?野心这个东西,往往带着侥幸,总是可以将一点胜算放大到胜算不小。
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有些人是不完全遵循逻辑,按照绝对理性的思维去决断的,总不能说,朱标威望
高,最强太子,当了皇帝任何弟弟都臣服,没一个有二心的……
朱棣收下道衍的时候,那是在洪武十五年,朱标死的时候是在洪武二十五年,在朱标活蹦乱跳的这十年里,道衍可是住在了北平,时不时就去燕王府找朱棣聊天唠嗑,十年时间里,谁敢保证道衍没提过一句对朱标、对朱元璋不敬的话,谁敢说道衍没提过大逆不道的话?
朱棣或许在这十年里没想过威胁朱标,也清楚争取不到太子的位置,但道衍绝对不会安稳,说话时很可能有意强化过朱棣的野心。
你要知道道衍的主要业务是当和尚,朱棣的主要业务是打架砍人,两个行业里的人密谈还聊得投机,他们能聊什么内容,道衍总不可能给朱棣说佛祖崴了脚,朱棣也不可能给道衍说骑上马我就能杀几个人……
两个人要谈得来,必然需要有共同话题与共同语言,那这两个不同行业的人有什么共同话题,这就耐人寻思了。
顾正臣不清楚那一段没有被记载的历史里发生了什么,还有人说,朱棣的野心是在朱标死后,选定朱允炆之后才萌生的,这话顾正臣是绝对不相信的,其他不说,就因为道衍在朱棣身边十年。当然,别人如何揣测与认识朱棣,那是别人的事,顾正臣不会跑去和历史学家辩驳。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的朱棣还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更没有窥取宝座的野心,道衍
也还没有送白帽子,不管这两个人在历史上是什么关系,在这里,顾正臣决定将他们彻底分开。
没了道衍,加上自己对朱棣的影响,顾正臣不相信朱棣还能折腾起来,再说了,朱标只要还活着,蓝玉案就不太可能发生,哪怕蓝玉挂了,那朱元璋也不太可能杀一大堆武将,朱棣就是想造反,那也不太可能成功,最主要的是,现如今历史已然发生了改变,朱棣造反最大的倚仗——燕王三护卫没了。
顾正臣为了彻底解决藩王对大明的威胁,已经说服了朱元璋让这群皇子出海捯饬飞地了,现如今这些话还没告诉他们,是因为还不是时候,他们还需要一些进步与成长。
道衍看着眼前的顾正臣,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喊了声佛号便走向了船舱。
顾正臣眺望着大海,嘴角满是笑意。
于四野走了过来,低声道:“蒸汽机船在普陀山附近测试,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顾正臣摇了摇头:“直接南下去泉州吧,在那里休整十日,便直接去南洋,我们的时间不多,争取明年中旬将飞地的事做好。”
于四野点头,转身去安排。
顾正臣见林诚意走出了船舱,在丫鬟的陪同下走来,便迎了上去,问道:“好些了吗?”
林诚意微微点头,笑里面多了几分憔悴,对顾正臣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前船没少坐,可都没晕过船,谁知这次竟感觉不适,倒是让夫君
担忧了。”
顾正臣皱了皱眉:“按理说不应该才是,这可是宝船,航行相当稳当,是不是身体不适?林白帆,将葛岚喊过来。”
林诚意笑道:“不碍事,用不着喊太医吧。”
葛岚确实是太医,因为与医学院联手,被派驻到了医学院,出海时被顾正臣给算到了里面。
顾正臣拉着林诚意坐了下来:“有太医不用才是浪费……”
林诚意含笑。
葛岚、朱橚等人过来,葛岚原想垫上帕子给林诚意号脉,却被顾正臣拒绝了,脉摸准一点,免得误诊。
葛岚一手搭脉,一手抓胡须,旋即眉头高抬,眼神一亮,随后又摸了摸,起身对顾正臣行礼:“恭喜定远侯,这是喜脉。”
“喜脉?”
林诚意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