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是故意的,不信你去问几位皇子,谁敢放走陈祖义啊……
吕宗艺总感觉背后有事,但说不出道不明,许多谜团隐在大海深处,根本不好捉摸。
看顾正臣的架势,还带了那么多人,这分明就是打大仗的准备,为了这一战,朝廷算是下了大气力,一个定远侯带队出征,一个靖海侯留守后方。
可区区一个陈祖义,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大动干戈,兴师动众吗?
毕竟当初陈祖义抢劫高丽王京时,那可是精锐尽出,结果被顾正臣一万多人收拾了,抢来的无数财富成了大明的战利品。这个时候的陈祖义远远没有恢复元气,你一下子用了三万多人,这也太给他面子了吧……
顾正臣的解释是: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轻敌大意,乃兵家大忌。
吕宗艺不管也不问了,做好自己的本职事就好了。
吴祯拍了拍顾正臣的胳膊,肃然道:“南洋的事就交给你了。”
顾正臣含笑,告别吴祯、吕宗艺等人之后,登上船只,摆渡至宝船,看向操舵位置的朱樉,问道:“朱棡、朱棣他们呢?”
朱樉指了指不远处的宝船:“各自一艘船,当船长去了。先生,这艘船,我当舵手吧。”
顾正臣看了看对面的宝船,朱棣正在那里吆喝着军士起锚,萧成就站在不远处打瞌睡,另一艘船上的朱棡已经在让人准备落帆了,王良手中抓着旗帜……
“朱橚呢?”
顾正臣问
道。
朱樉指了指甲板角落里,这家伙正在给道衍看病。
顾正臣走向道人张至臻,问道:“那和尚有病?”
张至臻暼了一眼顾正臣,回了句:“想来是冷热不适,有了些病症。”
南京的冬日已经很冷了,可在这泉州,棉衣都不需要穿,哪怕是腊月里了,也不过如北方的深秋。
顾正臣没理会道衍,对赵海楼道:“出航吧。”
赵海楼答应一声,旗号打出,出航的号子声踩着海面,跃上了一艘艘船,催促着军士起锚落帆,随着十二艘大福船开路,宝船也开始落下四帆,收风而动。
当船队再也看不到石湖所与岸边时,宝船再次落下两个帆,顺着海风,浩荡南下。
海风吹来,带着咸涩的气息。
张大邮看着远处起了雾色,对一旁的伙计贝茂道:“这里距离琼州还多远?”
贝茂拿出舆图看了看,对张大邮道:“若是咱们航向没问题,这个时候距离琼州应该不到半日了,前面很可能有暗礁,船不能行太快,若是大雾一直不散,最好是找个地方停一停。”
张大邮让人拿出罗盘,见航向没问题,便说道:“最好是进入广东沿海再停,陈祖义海贼团越来越猖獗,一旦落他们手里,我们很可能会血本无归,到那时,你们谁都没工钱可以领!”
贝茂听到陈祖义这个名字就紧张起来,对张大邮道:“这个天杀的贼寇,听说他还带人去了占城国沿海,杀
了不少占城人,还烧了一座小城。”
张大邮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不是真的,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横空出世的陈祖义做事是越来越犀利,越来越狠辣,以前不怎么杀人的,现在已经开始杀人了,以前也不上岸的,多数在海上打劫,现如今开始上岸了。
这买卖,不好做了。
说起来也怪朝廷,你说顾正臣在泉州多好,有他在,什么陈祖义不陈祖义的,早就弄死了。现在可好,顾正臣才走了两年来,这陈祖义就称霸南洋了,张赫带船队几次追击,都让这陈祖义给跑了,而陈祖义唯一的败绩,还是败给了临时调至海上的顾正臣,然后,顾正臣又回金陵了……
皇帝若是能让顾正臣长期留在泉州,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事。
铛铛。
迷雾中传出了铜锣声响,这是雾天之中告知对方有船,避免船只碰撞的方法,大致就是一种听声辨位、航道规避。
张大邮紧张起来,不知道来的船只是商船还是海贼船,为避免万一,张大邮命人息声转了方向,刚避开对方没多久,就看到前面的迷雾中浮现出船只的身影。
“左转舵!”
张大邮厉声喊道。
对面的船也发现了张大邮的船只,猛地右转舵。
两只船在海面之上交错着身,船只猛地一晃,船舷发生了咔嚓声响,旋即船只拉开一些距离。
“为何不以铜锣回应?”
看着受损的船只,东家孟明灯冲着张大邮的船只就
喊了声。
张大邮赶忙赔罪,说了一番好话,最终赔偿了八十两银,孟明灯也没太在意,毕竟自家的船受损不是多严重,就在谈妥,准备收钱,彼此各奔东西时,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堆船只的影子。
一个骷髅的黑色旗帜杀出了迷雾,刺入了张大邮、孟明灯等人的眼眸,船上的人一阵惊慌失措。
“是陈祖义海贼团!”
“快跑!”
“转舵!”
来不及了。
陈祖义船只不断靠近,然后勾镰扔出,挂在商船的船舷之上,一个个精壮的汉子不断拉扯,商船才几个人划船,根本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