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将狗头金包装得很好,李文忠都没看到一眼,随着跟着顾家的马车一路到了晋王府,顾正臣也不再管朱棡,他愿意陪着老婆孩子就陪着,愿意去宫里找朱元璋就去找,自己需要先回家看看母亲、张希婉、林诚意还有儿子。
严桑桑明显有些紧张,看了顾正臣几次了,才开口道:“老夫人会不会接纳我……”
虽说纳妾不需要顾母点头,甚至都不需要张希婉点头,可不被承认的妾,总归是容易被欺负的,武力值在身份面前,有时候是不值一提的……
顾正臣含笑:“此时考虑这些了,当初用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严桑桑当即脸红了起来。
顾正臣赶忙求饶,腰间的肉被拧着,也不见松手……
到家,下了马车。
姚镇等人迎接,顾正臣回头看了看,只见街头有几个士人打扮的人冲着自己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不用说,这些人不是御史,就是御史安排的人。
顾正臣没有理睬这些,什么事都比不上见家人重要。
顾母对顾正臣的回来很是高兴,张希婉、林诚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老岳父松开了顾治平的手,顾治平看着顾正臣,在张希婉的鼓励下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儿治平见过父亲。”
稚嫩的声音,小小的礼仪。
顾正臣将三岁多的儿子抱了起来,在水嫩的脸上亲了一大口,在顾治平的挣扎中哈哈大笑,然后看向老岳父
张和,目光中满是感激。
算算日子,顾治平快三岁半了,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四五岁启蒙,七岁办开蒙礼,但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三岁时就开始了,孩子正是模仿学习的时候,若不是老丈人,顾正臣当真会担心许多。
别看张希婉知书达理,教导儿子启蒙不是问题,可张希婉太疼爱儿子,加上女子不够阳刚,若没有老丈人引导,儿子很可能太柔化。
虽说年纪小影响不大,但作为顾家长子,被寄予厚望,不能太软了。
顾母上前,拉过严桑桑的手,将一个白玉镯给套了进去,拍着严桑桑的手,轻声道:“你现在是顾家的人,这里便是你的家,日后少在外面漂泊受苦了……”
严桑桑眼泪盈眶。
张希婉嘴角动了动,给了顾正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顾正臣知道,自己洁身自好的名声算是彻底没了……
定远侯府热闹了。
吕世国、刘倩儿也过来了。
家宴摆上。
顾正臣讲述着南洋的趣事,张希婉说着家中的事,刘倩儿说着生意事,严桑桑低着头,没了侠气只有娇羞。
家宴结束品清茶。
岳父张和开口问:“京师里的情况你是知道一些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顾正臣神情虽然轻松,可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犀利:“若他们只是简单地弹劾我,拿走我的爵位,拿走我的官职,那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可现在,他们打算将格物学院、蒸汽机封禁,
甚至还有人主张将蒸汽机一切资料文书毁去,那这就不是针对我个人,而是针对大明国运了!既是如此,那就只能亮剑,即分胜负,也决生死!”
张和知道顾正臣面对大事时,往往有一股子“顶回去”的性情,不后退,不妥协,可眼下情况与往日大不同,于是提醒道:“别人拿的是天变,你拿什么去应对?”
顾正臣轻声道:“那就拿天命来应对天变!”
张和豁然起身,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留意,也没外人,赶忙说:“这种话如何能说得出口!天命只有陛下,只有皇帝能说!”
顾正臣露出了灿烂的笑意:“所以,用皇帝来应对天变,不是最好的法子吗?”
张和愣住了。
顾正臣继续说道:“我需要举办一次祭祀,来的路上想的是格物学院祭祀下就完事了,可现在来看,皇帝的态度很微妙,官员的行为也很放肆,都有人敢到府门外指指点点了。既然皇帝是格物学院的山长,那他参与祭祀也是合情合理的了,到时候让那些官员也都去看看……”
张和不明白顾正臣的意图。
顾正臣也没解释太多,返回家了就好好陪老婆孩子,只不过萧成就辛苦了,上午去一趟宫里,下午去一趟东宫,傍晚又去了格物学院。
茶楼。
看着日落西山,监察御史连楹眉头紧锁,对叶孟芳道:“定远侯已经回京两日了,却偏偏不上朝,他这是何意?”
叶孟芳
呵了声:“何意,我想应是怕了吧。毕竟现如今蒸汽机船的测试可都停了,多少官员揣着奏折,就等他上朝时一起呈上去,当着他的面奏请封禁格物学院、禁绝蒸汽机,他在京师是有耳目的,定是知道只要他不上朝,我们就无可奈何,这才躲在家中。”
连楹抓了抓短小的胡须,面色凝重:“他可不像是畏怕了我们!”
“啪!”
茶碗摔碎在地上,茶水飞溅而来。
连楹、叶孟芳看着被打湿的衣襟,不由地抬头看去,只见隔壁桌上的两个大汉,原来还好好说话的,突然之间翻了脸,也不知什么缘故,竟扭打了起来。
“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