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六眼睁睁看着白姒像是着魔了一样上了石台,他几次想把人拉回来,都被白姒一挥手给推出去老远。
“小白呀,咱清醒点啊,可不能把小命搭在这里呀!”
亓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别人不知道昆仑派那些人啥性子,他是知道的,那帮人护短得很。
虽然不清楚以白姒的情况为什么现在才有人下山来找她,但既然来了,肯定会护她周全。
这人要是因为他折在这里,亓六都可以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得有多寸步难行。
然而白姒根本听不见亓六的呼喊,她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眼见着前头就是无尽深渊了,再走下去肯定得摔个粉身碎骨。
许是一向求生意志强悍,被逼无奈之下的白姒竟然能慢慢控制手指,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就跟掰钢筋一样操控着手指掐诀,在即将踩下深渊的一刹那祭出了雷诀。
一瞬间周遭清明了,白姒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石台上。
“呀,醒了,醒了醒了,太好了!”
亓六长出一口气,抬手把脸上的冷汗抹了一把擦在衣服上。
空地外白狐和阿夜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阵法不会这么容易让你破,你要小心。”白狐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白姒朝它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到了石人对面。
刚才的遭遇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有些铤而走险,却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了。
不过临开打之前,白姒还是决定交代了一句,“如果一会儿阵法消失,麻烦各位以最快的速度在石台周围助我,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她私心不大愿意相信把自己伤成这样的阿夜,但目前的情况不得不把生死托付给他们,退一万步说,她也就活这三个月,早点晚点看开就好。
何况还有三个伴儿。
白狐郑重应下,并催着阿夜一并承诺。
亓六那就更不用说了,只差赌咒发誓。
白姒定心,双手快速变换掐诀,以木剑为媒介,强行从裂缝里进入到了晶石中。
晶石中的世界和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白姒还没站定,脖子就被一双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抓出了血痕。
也许是鲜血刺激了周围的阴魂,一瞬间阴风大作,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完全凭借本能阻挡四面八方袭来的危险。
心里还不忘想着自己是不是跟指甲相克,从前女妖抓,现在被狐狸和阴魂抓,他喵的,以后说什么也不留长指甲。
忍着身上的疼,白姒赤手空拳的跟不知道有几个的阴魂干架,没办法,木剑在外稳住她不被晶石当作养料,她就只能一巴掌一个扇不识相的东西了。
两圈下来,大部分都已经消停的退到了不远处,阴风也终于小了不少。
白姒喘着粗气,像条死狗一样盯着还坚持不懈找她麻烦的女鬼。
“我跟你有仇?你要这么锲而不舍?”
这位女鬼就是头一个伤她的那个,也是挨打最多的,不知道为啥就是不肯退开。
“白姒!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最好的时候被杀?你还我命来!”
哟,竟然还认识她?
白姒有点好奇了,在女鬼冲上来的瞬间顺势一个擒拿手按住,又一把揪住了她披散的长发往后一扯,终于看清了这是谁。
“白嵘?”
白姒认出女鬼之后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很多,她隐约察觉到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就好像是个巨大的圆,从某一个点开始,全部可以连接到一起。
只是这个点一定不是她以为的那么晚,也许是在百余年前。
而老杨头和大伯一家的死,也是这个圆中的一部分,不然她不会在这里看见大伯的女儿,她的堂姐白嵘。
“我要杀了你!白姒,我要杀了你!”
白嵘面色狰狞,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挣扎间血泪顺着眼眶滴答滴答往下掉,看得人头皮发麻。
“杀我?我以为你会感谢我。”白姒用力按住了白嵘,陶泥人俑的事她没来得及找她算账,不代表她心里没气。
“你本来就该死,你要早早死了,你家的财产都会落到强子名下,他们也不会用我的婚姻去换钱,那天晚上我也就不会在家住,我更不会死!”
白嵘的血泪掉得更多,“我努力挣扎了那么久,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家了,是你,是你!全毁了,全毁了啊!”
“你的努力是指劝大伯让白强户口迁到我家这件事吗?”白姒脸色平静,“不说目的,我还是很感激你愿意帮我。”
白强的生辰八字替她争取了一个月的缓冲时间,让师父找到了法子救她,可如果可以,她不希望白强迁,这样爸妈和师父就都不会因她而死。
“是啊,既然帮了你,那拿你家的财产报恩怎么了?你一个女孩子,早晚也要嫁人,何必带着那些钱便宜别人?”
白嵘十分用力,却抵不过白姒一只手的力量,她就是不甘心,都姓白,凭什么白姒就能从小被捧在手心?而她只配给弟弟做垫脚石。
“所以你送那只陶泥人俑给我?”
白姒的话让白嵘安静了片刻,随即又挣扎起来,“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