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后顾之忧的李显利来到桅杆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利斧插在腰带上,拧腰垫步跃起丈余,力道将尽,双脚连点桅杆借势再起,如此反复跃起三丈后紧紧的抱住桅杆,此时,风雨交加,只是抱住桅杆不滑落已是不易,偏偏桅杆上还刷了一层桐油,平日里是为了防止桅杆腐烂。此时,雨水顺着杆身淌下来滑不溜手,再想往上爬难上加难!李显利牙关一咬运起手上功夫,右手五指成爪状扣住桅杆,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桅杆生生抓出五个窟窿,借此力道,腰腹用力一挺往上窜起,左手又扣住桅杆,同样的五个窟窿!反复多次,李显利已爬上六丈,此时双手早已鲜血淋漓,指骨清晰可见,钻心的疼痛让李显利身子颤抖着!抬头看看,距那滑轮不到一丈了,再次出手扣住桅杆,李显利疼的咬破下唇却丝毫没有停顿,他知道如果停下就再没机会爬上去了,此时大秦军人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爬到了杆头。抱住桅杆向下望去,黑漆漆的海面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张开巨口,让人头皮发麻。李显利闭上眼,调整一下呼吸,心中默念着:“焕梅我的爱妻,我回不去了,望你不要以我为念,好好的活下去!爱女欣悦,爹去了,你可以爹爹为荣,希望你将来嫁个好人家!”拔出腰间利斧,狠狠地砍向桅杆。
扶苏红着双眼看着桅杆上身影。随着咔吧一声,那道身影随着风帆一起被风卷起飘落海面!武峰军士兵齐声喊喝:“恭送李将军,恭送李将军,恭送李将军!”
暴风雨持续了一夜,天色微明时风停雨住。扶苏闷坐在船舱中,慰嘹陪坐在身侧,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中军官进舱见礼:“殿下,我们的船和船队走散了,其它船只应该能安全到小城隍岛!我们没有了目标,目前崔恭凭着经验向西航行,我们应该在胶东郡靠岸!”
“好,这些事我们不用参与,全凭崔恭做主!”扶苏点头应道。
慰嘹听到此插话:“我们要去胶东郡吗?”
中军官应诺,慰嘹脸色一沉,吩咐中军官:“你去看看士兵们如何了,最好能做好战斗准备!”
扶苏疑惑的看向慰嘹。
慰嘹连忙解释道:“胶东郡附近常有东瀛海盗劫掠,臣怀疑在海上某处有东瀛海盗盘踞,如发现我们情况不妙啊!”
扶苏心里也是一紧,如此,真的要做些准备!
烈日当空,崔恭又斜坐在舵杆旁,按照他的估算,再有一日即可抵达胶东郡。有些担心的向海面瞭望,在这里可千万别遇到那些天杀的东瀛海盗啊!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远处,一片快船突然出现,船头上都插着白底红太阳旗,大秦渔民都称其为膏药旗!崔恭看清旗号浑身一激灵,大声喊到:“东瀛海盗,东瀛海盗来了!”
扶苏在舱中听到喊喝声起身命中军官:“传令,投石机戒备,东瀛海盗若果靠近立即开火!所有能战斗的士兵上甲板,绝不能让东瀛海盗登船!”说罢,将宝剑挂于腰间奔向二楼敌楼!
“嗖嗖嗖”投石机开火了,可两具投石机对于近百支快船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偶尔有被击中的东瀛船冒起火光,可并不妨碍其它快船!扶苏寻声望去,东瀛海盗的船靠近了!东瀛海盗们哇哇乱叫着显得很兴奋,嗜杀成性的东瀛海盗眼中闪着欲望的光芒,甩出钩锁连在宝船船栏上,嗷嗷叫着往上爬!武峰军士兵刀剑齐举,挥砍着东瀛海盗,有的士兵点燃火油罐狠狠地砸了下去,瞬间,东瀛海盗满身是火,哀哀惨叫,慌不择路抱住自己同伴,双双落海!一时间,逼得东瀛海盗无法登船!
东瀛海盗们退了下去,重新组织进攻!东瀛海盗船团团围住宝船,一排箭矢密密麻麻的射向武峰军,武峰军士兵躲在船栏下不敢露头,在箭矢的掩护下,东瀛海盗们用挠钩将绳梯挂在船栏上,再次发起冲锋!武峰军士兵悍不畏死的起身还击,眨眼间数十名士兵被箭矢射成刺猬一样栽入海中,立即有士兵补上去,挥刀砍杀,火油罐雨点般落入东瀛海盗中!
扶苏恨得咬牙切齿,此次海训,几乎所有士兵都是轻装而出,根本没想到会打仗,弓箭兵器都严重缺乏,眼下看着士兵们一排排的中箭倒下,扶苏心里有些绝望了!
东瀛人的第二次进攻被逼退了,武峰军伤亡一百余人!火罐也所剩不多了,中军官和慰嘹急得团团转,扶苏却神色自若!他安慰着二人:“我相信我大秦士兵会战斗到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慰嘹急躁的回应:“殿下,臣也知道我大秦士兵英勇无畏,臣焦虑的是殿下的安危!”扶苏微笑:“无妨,我的安危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我便是大秦最后一名士兵,我会流尽最后一滴血!”慰嘹,中军官闻言,齐齐躬身慷慨直言:“如此,我等陪殿下赴死!”
“东瀛海盗又上来了”武峰军士兵呼喝着!
武峰军压箱底的弓箭兵上来了,三轮齐射,打了东瀛海盗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没有想到武峰军直到此刻才将弓箭兵派出来!他们又哪里知道,这是武峰军弓箭兵唯一一次射击。这一次进攻百具东瀛海盗的尸体飘在海面,这让东瀛海盗恼羞成怒,没有任何停歇,立即发起下一次进攻,战斗进入白热化。 终于,武峰军的火罐也用尽了,东瀛海盗在一波箭矢的掩护下登上宝船!混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