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小小的懂什么。”贺信阳赏了弟弟一个脑瓜崩儿,“装什么成熟。”
贺浏阳撇嘴,又说:“你当时应该真的很喜欢她吧?不然也不会为了跟她在一起,答应家里回来接管公司……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到底为她牺牲了多少。”
贺信阳只是摇头笑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贺浏阳忽然说:“哥,对不起。”
“嗯?”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念军校,爸妈也不会非要求你接手公司……”贺浏阳抿了抿唇:“是我太自私了。”
“兄
弟之间,说这些做什么。”贺信阳摸了摸他的头,道:“不然你叫我一声哥,我多惭愧。”
“而且……我现在觉得都差不多吧。”贺信阳站起身:“不管是在实验室里还是在公司里,日子不都在一天天的过么。”
贺浏阳还要说什么,贺信阳却道:“好了,不早了,你赶紧睡,别让妈知道你一身酒味儿回来。”
“……好。”
贺信阳慢慢上了楼,他回到自己空空荡荡的房间,拉开了窗帘。
夜色绵延千里,却没有他的归处。
下个月就要结婚,他却没什么激动的感
觉,就和当初他答应放弃化学一样,连不舍的触动都没有了。
贺信阳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但是无所谓了。
如果这就是父母想要的样子,那他就一直会是这个样子。
……
阮芽第二天早早地到了工作室,她已经开始动针了,芍药的一片花瓣都要绣好时,程柠悦才匆匆忙忙的过来,“抱歉……”她喘着气看了眼时间:“我迟到了半个小时。”
“没事。”阮芽递给她一瓶水:“怎么这么赶?路上堵车了吗?”
程柠悦接过水,顿了顿,才说:“……不是,家里有事
情,耽误了。”
“啊对,你男朋友的姐姐妈妈过来了。”阮芽说:“那你要不要请假陪她们去玩玩儿啊?”
“不用了。”程柠悦摇摇头,说:“我们工期很赶,礼服下个月就要,我不能请假。”
阮芽嗯了一声,忽然瞥见程柠悦胳膊上有一片伤痕,看样子是烫伤,她愣了愣:“程姐姐……你手臂怎么了?”
程柠悦看了眼,道:“哦,我昨天端汤的时候不小心撒了,烫到了胳膊。”
阮芽知道她在撒谎。
她的伤在大臂外侧,端汤撒了是不可能只烫到这里的,这分
明是别人所为。
“你去医院看了吗?”阮芽问。
“……还没。”程柠悦说:“我用冰块敷一下就好了,没事的,不严重。”
“都起水泡了。”阮芽皱着眉:“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真的不用……”
阮芽拉住她手:“走吧,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程柠悦被阮芽拉去了附近的医院,医生给她处理的伤口,又开了药,护士都忍不住说:“小姐,你这伤这么严重,我看着都疼,你竟然还能忍一晚上才来医院,真是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