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迟琰找到自家小朋友的时候，就见她呆呆的看着窗外。

窗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风景，只是几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在花园里玩闹，他走过去握住阮芽有些冰凉的手，微微皱眉：“阮沉桉说什么了？”

阮芽摇摇头：“其实他没有说什么。”

她垂着眼睫，说：“大哥他……很大度，我那么过分，他也没有跟我计较，不过。”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计较，就代表不在意吧。”

当她是孟翠花的时候，还能得阮沉桉几个好脸色，但是当她变成阮芽，就再也不配了。

封迟琰将人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他在不在意，并不重要。”

阮芽笑了：“你是不是还想说，因为你有我了，所以其他人都不重要？”

封迟琰没回答也没否认。

阮芽低着头看着自己裙纱上的某颗紫水晶，小声的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的，亲人，朋友，仇人，爱人……都很重要。”

“其实你还是很在意阮家的人。”封迟琰说。

阮芽轻叹口气：“血缘就是这么奇怪呀，我和他们都被同一个子宫孕育，也许就是那时候

的缘分，让我想要冷眼旁观都做不到。”

“他们不喜欢我，对我不好，我也不跟他们一起长大，本来就没有感情，却因为他们的冷漠而觉得难受，是不是特别矫情？”

封迟琰没有兄弟姐妹，他不能理解阮芽这种血缘关系上的羁绊，但是他包容阮芽的一切，缓声说：“不是你的错。”

“可是在这件事里，没有人错了。”阮芽说：“我妈妈想要生下我没有错，爸爸讨厌我没有错，哥哥不喜欢我也没有错……”

“活下来的你也没有错。”封迟琰撩起她的一缕耳发，给她别到耳后，声音

很沉：“软软，别这么想自己。”

“我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啦。”阮芽弯起眼睛：“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难道要因为他们不喜欢我，我就整天闷闷不乐吗？我才不会。”

封迟琰觉得，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奇怪。

脆弱是她，坚强还是她。

他忽然想起她像是什么。

如同一汪水，最柔软不过，却也会在寒冬腊月里凝成坚硬的冰。

“软软。”封迟琰忽然说。

“嗯？”阮芽仰起头看他：“怎么啦？”

封迟琰说：“我想吻你。”

阮芽脸红红，慢吞吞的说：“你问我，是想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封迟琰笑了一身：“不需要你的回答。”

他搂住阮芽细瘦的腰，道：“只是通知你。”

此时星月正好，天幕晴朗，窗外晚风阵阵，花香漫漫，孩童的嬉笑声驱散了蝉鸣虫叫，冲碎夜的寂静，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像是一块裂开的镜子，无数的镜子碎片散在地面，照出圆窗里相拥的身影。

他们在晴朗的星夜里拥吻。

好像黑夜就这样无声的缓缓流淌下去，黎明再也不会到来，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