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么大啊。”孟栖笑了笑，浑身却紧绷起来，腰腹收紧，上本身略微前倾，手指缓缓地握成拳，目不错神的盯着0734，“我现在……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她提了口气，道：“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你手里。”

0734眸光锋冷，修长五指被他轻轻一掰，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可以试试看。”

孟栖笑了声，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唇角的笑忽然变冷，在0734奔过来的瞬间她猛地推开窗户，0734反应过来，额角青筋崩起，那一刹那他的速度简直

是人目所不能及的，带着绝对的力道朝孟栖的脖颈抓去，但是孟栖的速度更快，柔韧性更好，抬腿往外一翻，人就已经挂在了窗外，她隔着一层玻璃冷冷的道：“我说了，我不会死在你手里。”

“……”0734看着她抓着窗户滑轨已经发白的手指，没再动作，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这个疯女人就会松开手让自己摔下去。

“这是十六楼。”外面的夜风疯狂涌入病房，吹开了他头上的兜帽，露出他黑色的、有些长了的细软发丝，他盯着孟栖，道：“宁愿把自己摔成一堆碎肉，都不愿意

死在我手里？”

孟栖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感觉吊着自己身体重量的那只胳膊已经发麻僵硬，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就觉得那只手不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但是也不知道是凭借哪里来的一股毅力，她仍旧没有松手。

“……其实也不是我的命有多高贵。”孟栖重重的喘息，喉头堵压着一口冰冷的气，呼不出去也吸不进来，这样高强度的用力让她的内脏都有种要被绞成碎片的错觉——或许也不是错觉。

冷月的华光将孟栖的一双秋水眸妆点的更加水波盈盈，这样抬起头看

来时，甚至还带着笑意，好似她并非挂在十六楼的窗口命悬一线，而是坐在午夜的花园里仰望星空。

“我只是觉得。”孟栖感觉吸进肺腑的冷空气像是一把把刀子，一刀刀刮在脆弱的肺叶上，让她声音都嘶哑：“如果最后是你杀了我，你母亲应该会很难过。”

0734猛地顿住。

他的眼睛在月色里显得格外冷淡，但飞速划过的一抹愣怔并非是人的错觉。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缓缓蜷缩，道：“我已经不记得她了。”

孟栖刚开口，却撕心裂肺的咳嗽起

来，口腔里不断溢出鲜血，咳嗽让她全身战栗，几乎已经扣不住滑轨，但她还是努力的说：“你比我幸运。”

“你的母亲爱你，而我的母亲……不爱我。”

孟栖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尽是深浓的悲哀：“其实当年0649没有说错，我拼尽一切换来的这短短几月……并不能得到我想要的。”

她抬头看着天上悬挂的孤月，闭上眼睛：“这辈子，就这样吧。”

带着我所有的罪孽和我所有的求而不得，从十六楼坠下去，在喧嚷的人世间开出一朵血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