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从噩梦中惊醒,身体不自觉的发抖——似乎还残余着车祸中被碾压全身的无力感。
“孟栖?”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孟栖缓缓睁开眼睛,好一会儿,她才适应了病房里的灯光,眼前浮现出熟悉的轮廓剪影。
刚睁开眼睛的那几秒钟,孟栖其实看不太清东西,但她就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阮……阮沉桉。”
“是我。”阮沉桉问:“要喝点水吗?”
孟栖的眼睛终于恢复正常,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是破晓时分,阮沉桉坐在
床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神态中略有疲倦。
他将温热的蜂蜜水端过来,让孟栖喝了两口后才道:“医生说冷风灌进了喉咙,这两天你嗓子都会不太舒服,但是很快就会好,脖子上的伤口也不是很严重,我请了祛疤这方面的专家,不用担心留疤的问题,你右手脱臼了,这两天最好不要用右手。”
孟栖眸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上,已经是早晨五点半了,她哑声道:“你昨晚上……没有睡觉吗?”
阮沉桉没有想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关心自己的伤情,而是问他有没有睡觉。
那一瞬,阮沉桉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哄她道:“睡了,你醒了的时候我刚好要醒了而已。”
“撒谎。”孟栖闭了闭眼睛,道:“你一撒谎,耳尖就会发红。”
阮沉桉一怔:“……什么?”
他一说谎耳尖就会红?他自己都不知道。
孟栖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你回去休息吧,公司里不是还有很多事吗?这里有护工就可以了。”
阮沉桉沉默一瞬,道:“你好像不想跟我谈昨晚上那个杀手的事情。”
“……”孟栖抿唇,没说话。
阮沉桉道:“我让杨助理调了医院的所有监控,对方进训练有素,非常清楚该如何躲避摄像头,唯一暴露在摄像头里的,只有他进门时的背影,但是连背影都很模糊。”
“护工说是你按了呼叫铃她才过来的,但是窗户开着,你躺在窗边脖子流血还在剧烈的咳嗽,我看了窗户,有蹭上去的一点血迹,还有指甲剐蹭的痕迹,如果让警察来做痕检,可以很轻松的得出你曾经挂在窗户外面摇摇欲坠,对此,孟栖,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我不知道。”孟栖闭上眼睛:“我深夜突然醒了,就看见房间里有
个人,他要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逃命,他站在门边,我只有往窗户边上跑才有活路……”
“你看见他的长相了么?”阮沉桉问。
“没有。”孟栖摇头:“他戴了帽子和口罩,而且当时屋子里没有开灯,我看不清。”
“是你以前的仇人?”
孟栖疲惫道:“我不知道。”
阮沉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你在说谎。”
“你认识那个杀手。”
他看着孟栖陡然更白的脸色,一字一顿道:“因为是他把你从窗户外面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