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门。”阮落榆冷冷道:“你最好祈祷阮沉桉不会知道是你想要孟栖的命,否则一年前就该开的那一枪,必将穿过岁月,落在你的眉心。”
他说完起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咖啡已经冷了,香气变淡,林雨门无意识的摸了摸侧颈,牙齿神经质的咬自己嘴唇,直到咬出淋漓的鲜血,她才回神一般,喃喃道:“二哥……”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她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昵称,终于笑了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服务员过来收碟子,看见她唇角的血迹吓了一跳:“小姐?!”
林雨门微笑:“没事,不小心咬破了嘴唇。”
她抽了张纸随意的将鲜血擦去,血迹印在雪白的竹浆纸上,像是雪地里突兀绽放的一朵花。
她盯着那张纸好久,才将它扔进垃圾桶,温和的跟服务生道:“买单吧。”
……
第五天的时候,阮芽终于提起了精神,也可以下床走路了,她去看了看隔壁病房里的大冤种裴回——带着自己的手写板。
裴回伤的要比她严重多了,这会儿还在挂水,不过人已经很清醒了。
阮芽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就他一个人,好奇的在手写板上写:你
家里人不是过来了吗?
裴回知道阮芽暂时变成小哑巴这件事,懒懒的掀起眼皮,这人就是一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着也一副问题少年的样子,就算穿着病号服,也非常坚持的要挂着他那个骷髅头吊坠,听见阮芽的话,道:“我家里人都死光了,哪来的家里人?”
阮芽之前明明听阮栒说裴回的母亲过来了来着,但是看裴回这样子,估计是跟家里有矛盾,也就没继续问下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模像样的给裴回削苹果,然后写: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要是被困在火场里,我一定救你。
“……”裴回说:“谢谢你,
但是我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这是诅咒还是承诺。”
阮芽解剖小动物练出来的刀工非常厉害,没一会儿就把苹果削好了,裴回说:“我不吃苹果。”
阮芽一噎:那你不早说。
裴回:“你也没问啊,我以为你这么不见外的想要削个苹果自己吃,难道我还要阻止你?”
阮芽:“……”
她咬了一口苹果,微笑着在手写板上写:你没有说错,我就是这么不见外。
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和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长得跟裴回很像,应该是他的弟弟。
女人看见阮芽,笑了:“你就是那位小同学吧?之前一直说去看看你,但是你那边好像挺热闹的,就没有去打扰你。”
“我是裴回的继母。”她毫不避讳的这样介绍自己。
裴回脸上浮现一丝厌倦。
阮芽当做没看见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举起手里的板子:你好阿姨,我是专门过来感谢裴回学长的。
裴夫人柔声道:“你身体还没好呢,这个不着急,我刚刚去买了燕窝粥,和小回一起吃点吧?你……”
话没说完,就被裴回打断了,他盯着裴夫人,一字一句的说:“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