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栒身为阮家的三少爷,在这种场合自然免不了应酬,他一走,那些来要联系方式的男士就涌上来了,阮芽懒得应付,干脆顺着旁边的过道溜出了宴会厅。
其实她没有来过阮家几次,对这里的布局并不了解,方向感又极差,晕晕乎乎的走到了一个花园里。
四月,春花开的正好,大片大片的海棠樱花盛放,风中有浅淡的香。
阮芽抬起头,看见空中一轮明月,或许四四方方屋檐将天框了起来,就显得天空尤其深邃,月亮尤其遥远。
阮家的佣人大部分都去了宴会厅帮忙,阮芽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好一
会儿都没遇见能问路的人,正要打电话让林雨门来救她,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我不记得给你发了请柬。”
阮芽脚步顿住。
也不知道是阮沥修的声音太特殊还是怎么,其实阮芽没怎么听过他开口,但此时花木葳蕤清风徐来,她就是在瞬间认出了这是阮沥修的声音。
阮芽微微眯起眼睛,看见远处是个凉亭,此时正有两道人影,花园里太安静,只有虫鸣和风拂过叶梢的沙沙声,是以两人的声音不大,阮芽还是能听清楚。
她思索一瞬,身形轻巧的转进了一棵海棠花树后。
“虽然是我
不请自来,但我们好歹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来祝寿也是应该的。”男人声音温醇,光听他说话都觉得带着书卷气,“再者说,我也是受人之托。”
阮沥修停滞一瞬:“受人之托?”
男人从身旁拿出一个木盒子,道:“这是故人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良久,阮沥修才伸手打开了盒子。
这时候阮芽就非常感谢自己不错的视力和此刻大盛的月华了,她清楚的看见阮沥修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条手串。
那是一串泛着温润白光的菩提根,在月光下看着非常漂亮。
阮沥修缓缓的攥
紧了手串。
“说起来,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男人站起身:“孩子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因为男人背对着阮芽,阮芽始终没看清他的相貌,但不知为什么,这人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阮沥修冷淡道:“你什么意思?”
“只是感叹你把孩子教导的很好,没有别的意思。”男人微笑:“毕竟儿女都是债,我的孩子就不太听话。”
阮沥修轻嗤一声:“藏头缩尾这么多年,他还认你吗?”
“这不重要。”男人说:“只要他活着就行。”
阮沥修似乎忍无可忍
,厌恶道:“你可以滚了。”
男人道:“我以为你会有很多事情问我,比如——”
“闭嘴。”阮沥修冷冷道:“我不想听。”
男人低笑出声:“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夏语冰到底喜欢你什么。”
“那你呢?”阮沥修盯着对方:“——011,这么多年,你又想要什么?“
一瞬静默,011说:“我想要的,是你早就已经得到的。”
他笑了一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也到了。”
“希望你会喜欢。”